尽管只是极其微小的一丝变化。
但那种如同即将坠落深渊一般的恐怖感受依然令他渐渐变得敏感和暴躁。
他奢侈地享受着这一天当中为数不多能令他心情畅快的美妙晨光。
感受着那种深藏于朝日光芒中的勃勃生机仿佛正在渗入自己的皮肤和血肉内部。
唯有在这个时候。
他才真正觉得自己还存活在这个世上，还有着无限的希望和未来。
而不是垂垂老朽，行将就木。
可惜世间之事并不总是那么让人感到愉快。
徐念生沐浴朝阳的雅兴终究还是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一道极速飞行的传讯灵剑带着璀璨夺目的流光自北方天际直掠而来，随即被徐念生轻轻探出的指掌牢牢掐住。
“师尊大人在上……”
传讯灵剑来自徐念生的亲传弟子徐自盛，但上面提及的信息却并不是徐念生原本想要看到的内容。
“有人试图在幽云城中散播传言，直称我勾结妖族，将偷袭城中镇守修士，献城投敌换取天妖精血？”
“哼！这帮毫无信义可言的妖族，这是算准了老夫必定会答应他们的条件，想要绝我后路，逼迫我站队么？！”
徐念生紧紧攥住手中传讯灵剑，内心深处却不由得涌起一阵阵狂澜般的怒意。
他即将执行的计划除了妖族一方以外，就连自家徒弟事先也不知晓具体详情。
那么散播谣言的除了妖族以外，又怎么可能是其他人。
虽然他早在许多年前就开始布局幽云城，并且派出了自己亲传弟子徐自盛前往城中执行一部分计划中的内容。
但至少在他没有真正做出背叛之举前，他所做的一切即便被发现也都还能够解释过去，随时都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他一日没有投敌叛族。
他便仍旧可以当他高高在上的化神巅峰大修士，继续做回炼虚尊者以下地位最尊崇的顶尖存在。
然而一旦方才徐自盛灵剑传讯中所说的传言在幽云城被广泛传开，他便将立即成为被联盟高层怀疑的对象。
届时他要么接受三大圣地的连番审查，面临计划败露被制裁的风险，要么就只能立即下手摧破幽云城，正式走上背叛人族的道路。
徐念生收起传讯灵剑，向前一步迈出。
他整个人立即消失在方才所站的位置，回到了战舰之中防护最严密，能够杜绝一切神识查探的密室之中。
“既然你们想要绝我后路，那就给我拿出诚意来吧！”
一方苍凉古朴的祭坛悄然在密室中现出，周围立即弥漫开一股仿佛来自远古蛮荒时代的神秘气息。
徐念生目光幽幽盯着祭坛，将一只苍老枯瘦的手掌轻轻按在上面。
浩荡入海的法力向其中疯狂灌入，眨眼间就完成了激发。
“何事？”
两个血色大字在祭坛中央快速浮现。
“一切依计行事，但必须先给我天妖精血！”
随着徐念生写下自己的要求，祭坛上的光芒陡然剧烈闪烁起来，似乎祭坛对面的人正处于暴怒状态。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一行新的字迹才在祭坛上再次浮起。
“精血给你，我族五日后挥军幽云，七日之内你必须破城！”
没再给徐念生讨价还价的时间。
祭坛上的字迹迅速消隐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为强烈的波动开始疯狂向外扩散，仿佛有某种可怕至极的活物正从祭坛另一边钻过来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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