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会场之后的情况的确符合简易的预料。
在村民眼里,或许佛母是个若有若无的东西,但面子工程从来都不可能豆腐渣,就算是顶着死人的风险,他们也仍旧选择了坚持下来。
讽刺的是,经过了昨晚的死亡事件,新村和旧村的冲突并没有往常激烈,甚至从现在来看,当初师定海的演讲就像个挑拨离间的笑话。
平淡无奇的下午很快从指尖溜走了,这场暴雨仍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你甚至能听到新村和旧村村民这样的对话:
“爹,要不仪式结束我就不回去了,在旧村住一晚上,我实在担心——”
“哎……旧村现在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我都一只脚进棺材的人了,有事也不会怎么样倒是你们年轻人,要注意安全啊。”
“愿佛母饶恕我们。”
没错,在正式的祈祷里,佛母是没有“保佑”的,只有“诅咒”与“饶恕”。
老土的嘘寒问暖之后,时间很快来到了夜晚,而灭灯仪式的次礼也逐渐登上了舞台。
村民们很快不再交头接耳,而是把注意力投向了台上的两位巫祝,叶扶和师暖。
她们的任务很简单,把昨晚准备的目器分别装进两只木匣,两人携带木匣,一前一后,把目器送往洛山最大的佛庙——
马家大宅的那一座。
那里的尸体现在已经被收捡打扫,应该不会妨碍仪式的进行。
如果一切顺利,师寒应该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很快,叶家人也进入会场,坐进了他们的位置。
这时候简易才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姜半夏,后者无精打采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情况如何?”
“没什么进展,我去山路那边看了几圈,和他们说的一样,桥断了,而且泥石流已经阻断了出村子的路……但是……”
姜半夏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回来的路线有变化。”
“因为泥石流?”
“不,泥石流没有毁坏从山路转弯之后入村的路,我确信是按照入村的路走的,但是路上我没有见到那块空地,就是我们遇到叶扶的空地。”
简易皱了皱眉:“入村的路只有一条。”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姜半夏低声道:“难道这村子有结界之类的玩意儿?”
“你能说出这种话还真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比呆子聪明很多呢……”简易张开右手,微微靠近她的额头:“哎,我寻思你也没发烧啊……”
“喂,变态,我是认真的!”
姜半夏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继续道:“你没感觉到吗?进村的时候,那条突然消失的汽车履带印记就是最好的证据,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
“我去上个厕所。”
姜半夏:“……”
这是什么行为!赤裸裸的蔑视吧!
简易是懒得解释,也是解释不了,毕竟旁边坐着叶家人,也不好直接把话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