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为难地点头。
“咱家店里确实是只有这种。”
此时要是不买,就只能是择日去县城看看。
可明日总不能让元宝两手空空的去村学。
玉青时权衡片刻,掩下眼底无奈,把手里的堪称是粗制滥造的笔放下,说:“就这个吧,一套我都要了。”
“再给我拿一叠百张的宣纸。”
“好嘞!”
宣纸和用布包好的笔墨都是禁不住磋磨的娇气东西。
也怕沾染上油光。
玉青时没敢放在装了酒肉的背篓里,准备用双手抱着。
她怕元宝贪看街市上的热闹走丢,很有先见之明地从背篓里掏了一根约为成人一臂长的布条出来。
布条的一端拴着元宝的手腕上,另一端拴在她的手腕上。
元宝头一次被这么拴着感觉有趣得紧,翻转着自己的小手来回不住地看。
玉青时抱住了怀里的东西,侧头叮嘱道:“跟紧我,不许把手上的带子解开,听到没有?”
元宝还没应声,门口就又有几个人影闯了进来。
先前还笑得满脸和善的伙计见了神色大变,慌忙往玉青时的跟前挡了挡,对着来人笑道:“少东家,您怎么来了?”
哪怕是中间隔了一个人,来人身上浓烈的酒气还是刺鼻到让人无法忽略。
玉青时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伙计眸光微闪,扯了扯手腕上的布带示意元宝跟上,自己侧身去抱放在地上的东西。
来人没注意到伙计的小动作,打了个难掩臭气的酒嗝,拍着自己身边另一个醉得同样东倒西歪的男子说:“这是我新认识的兄弟,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是来日下场博功名的未来大老爷!”
“你别在这儿干杵着,赶紧去给小爷寻几套上好的文房墨宝来送给我兄弟!”
被他拍到的那人像是对他的话极为受用,哈哈笑着连声应是。
明明人都醉得站不稳了,却还想着做出一副文雅姿态,很是做作地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说:“怎好平白受用苏兄的礼?”
“我今日出门也是带了银子的,等我……”
“那可不行!”
被伙计称作少东家的男子瞪起了眼,粗着嗓子说:“都说好了我送你,怎么能让你掏钱?”
“你快去把东西找来!”
“记住了,一定要是店里最好的!”
粗鄙小店中本就没什么上好的东西,唯一一套算得上是不错的,都在刚刚被玉青时买走。
伙计手伸到背后摆了摆,示意玉青时赶紧走的同时苦笑道:“少东家,您和您的朋友先到里间坐下歇会儿,我这就去给您寻东西来。”
“快去!”
几人说话的功夫玉青时也带着元宝走到了门口。
她正要离去时,赶紧绑在手腕上的布带瞬间抽紧,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
她脚步仓促一顿,不等回头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惨烈的哭声。
“你把我的糖葫芦还给我!”
“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