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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终功成石遵夺帝位 为绝后患终杀石世

石闵凑近石鉴跟前,“义阳王,彭城王的兄长石邃被先王所厌。若无张豺,彭城王何以能居帝位。况如今天下未定,群雄窥伺,这帝位神器本就有才者居之,义阳王何不上去一试。”

石鉴尴尬了,“石将军说笑了吧,笑谈笑谈。”

石闵幽幽道:“不就是择石氏宗亲中的一人吗?若义阳王有心,吾愿助一臂之力。”

石鉴盯了石闵好久,石闵只微微一笑。

石鉴回忆过往,只悄然说道:“伐燕之役,汝部全身而退,沔阴之战,将军大败晋军可谓声威显赫啊。”

石闵回道:“可多亏了汝,提醒先帝。此战之后,使吾不掌军事已近三年。”

石鉴笑道:“锥子处囊中,其未立见。然汝之才,岂是赵国之中诸臣所能比。如此乱局方显将军之能。”

“义阳王,过誉了,哈哈。”石闵与石鉴相视而笑。

过了旬日,邺城一处僻静的角落,谯王石世和他的母亲刘太妃此时正在谯王府中居住。

府院之四角上皆有高楼望台,其上立有护卫一直盯着院子,石世虽名为谯王,实则囚徒。

石世原是十来岁的小儿,本无心于政事,退位别居之后倒也乐得清闲。

这一日他在园中放纸鸢,只喊道:“母亲,你快过来看呀。”

刘后本就是刘曜之女,因战败被俘,原先所谋划之事大多出于张豺之手,如今没有了尊位,也像寻常母亲一样在园中操持菜园,或是回室内织布纺丝。

刘太妃这时在屋内织布,只朝窗外看着世儿欢快的玩耍,忙喊道:“你且小心点。”

石世也是小儿心性,“儿知道了。”

风突然一阵消停,纸鸢掉落在一处角楼之上,只砸到一个这在吃饭的守卫头上。

“晦气,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那护卫不悦道。

旁一人忙说道:“闭嘴,小心被陛下听到了割了你的舌头,圣上只叫我们严加看管,其余一切如常,这谯王好歹是石氏子孙,万一那一天圣上想起来,治你一个苛待宗室之罪,你担得起吗?”

“好好,也不知道这两个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好看的。”

石世在院中大喊道:“麻烦一下,把那纸鸢给我。”

那护卫也见石世乃无心之失,说道:“谯王,接好了。”

说话之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砰”门被忽然撞开了。

为首一人指着石世大喊道:“快将此乱臣贼子拿下!”

外面声响惊扰了刘太妃,忙从室内出来,一把拉住世儿到自己的身边,说道:“你们大胆,何人敢对谯王无礼。”

只见那人不由分说的把刘太妃退到在地,只拉住石世,石世大哭道:“母后救我!”

刘太妃挣扎着站起来,大喊道:“当今陛下答应不杀我家世儿的,我要见陛下。”

队伍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刘太妃仔细一看原来是杨环。

连忙爬到杨环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腿说道:“杨总管,你和陛下说说,世儿绝对不会谋反的,放过我家世儿。”

杨环高傲的站在那里,任她挣扎了许久缓缓说道:“陛下也是没办法,朝中有人上奏说谯王谋反,暗中勾结大臣,老奴也是奉命形事,你看……”说着杨环指着那个纸鸢说道,“这个若非有凌云之志,何故高飞。失礼了,带走。”

闻听此言,刘太妃失心疯似的大笑道:“杨环多日不见,好文采,哈哈……”

杨环厌烦道:“快带走。”

“母后,快唤姐姐石韫,救我。”石世便被他们拖走,便叫道。

刘太后瞬间回神,忙对侍女说道:“对,石韫,你快叫石韫。”

此时在琨华殿内,石遵正在和众妃嫔游悠淫乐,石遵骤登高位,除开大肆封赏群臣之外,在后宫之中,更是把先王的一众妃子也一一笑纳。这时一个妃子正在趴在他的身上给他喂葡萄。

忽然,殿外声音大作,一侍卫忙喊道:“中书令,中书令,陛下在处理政事,请勿擅闯。”

话音未落却见,中书令孟准已经来到殿内。

见到此景,孟准不好气的说道:“陛下,好忙碌啊。如此勤于政事,我赵国之幸啊。”

“哦,是新任的中书令来了,”石遵缓缓端坐身子,示意众位妃嫔退下,挥手示意,让孟准从旁入座。

刚一坐罢,孟准复又起身,强压心中之怨气,说道:“陛下,石世被抓,汝可知?”

石遵慵懒的,不以为意道:“这事啊。世弟暗自结交外臣,似有不臣之心,已被朕发廷尉严加审问。”

孟准语带埋怨道:“陛下!世儿亦为先帝之后,亦为大王之手足。如今归位让贤,陛下何故赶尽杀绝,失信于世人,徒留青史的骂名呢。”

“斩草除根。”石遵恶狠狠的说道,“石世在世,我赵国将有萧墙之祸。若不是他们母子二人,我赵国怎会有梁犊之祸,石斌又怎会死在襄国。”

孟准气得眉毛都跳动了,“陛下,微臣劝你行伊霍,魏武之事,陛下不听。如今处虚名而得实祸,引得石氏宗室有觊觎之心。现在又言而无信,要杀先帝稚子,恐众臣宗室寒心啊,陛下。”

说话间郑太后从后面出来,脸含怒气,“刘废后狐媚惑主,岂能轻饶,不灭此人,本宫心中不平。”

孟准心中抱怨妇人无知,但还是装作恭敬神情:“太后,这刘太妃虽然有罪,然罪不及雏子,太后你也是有儿子的,何苦要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住口!”说起儿子,郑太后已经失去一子石邃,现在护犊之情更深,说道,“母子连心,况石世素有人望,若不除之,本宫心不安。”

孟准已然不依不饶,“陛下、太后,‘诅无蓄群公子,自是晋国无公族’。陛下如此残杀同胞手足,恐复有晋国公室之祸。”

石遵已是不耐烦了,“退下,危言耸听。”

孟准无奈,只得缓缓退出到殿外。

“石闵说的对,虽然是废帝,保不齐旁人有他念。”石遵喃喃道,忽一转念,“但朕自李城起兵之日起许诺立其为太子,今次朕不遂其意,是否……”

太后此时坐在皇帝的身旁抚摸道:“皇儿切莫庸人自扰,如今在邺城之内,左右皆是我羯人部族,况且石闵本就汉人之后,先帝激赏其父奋勇,方才收得做义孙,怎的?先帝披坚执锐方才有这十州之地,怎可落入他人之手。”

石遵宽慰母亲道:“母后,因石邃之过,饱受凌辱。儿如今已登大位,今当以天下养,尊奉太后。”

太后只搂着石遵说道:“过去之事不提也罢。”

“陛下,张斐也在殿外求见,欲言石世之事。”

石遵嗔怒,“今天怎么了?朕就是关押石世竟惹得朝中诸多大臣为其言语,今日是文臣孟准,张斐,明日该是武将姚弋仲、蒲洪了。”

“王儿,此中万难之事,为娘替你解决。”说完,领身后婢女往殿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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