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落,也不管公孙沁愿不愿意,便欲转身朝营帐外走去。公孙沁侧起身子,连忙伸手拽住陆昂的手臂,哀求道:“能不能别盛粥?我喝这药汤就够了。”
陆昂一脸笑容得看着公孙沁,只见公孙沁身子往后一缩,仿佛是瞧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拽住陆昂手臂的右手也失了力道:“你……你莫要忘了自己中了我的七虫七草之毒?若是今日我不给你解药,你和宋禾还有那女娃也将横尸荒野。”
这一番威胁的话落下,陆昂却是不为所动,右手拿起盛汤药的碗,左手用木勺搅拌着汤药,自顾自的道:“再不喝汤就凉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说着,将湿漉的木勺递到公孙沁唇边,也不顾汤水溅到公孙沁的衣襟,硬是撬开牙关让她喝下。
公孙沁只觉得汤药苦涩,再加上是被陆昂逼着喝的,一时呛到了咽喉而不断咳嗽。陆昂企图伸手帮她拍拍背,却被公孙沁抬手打掉,只见她怒目而视,喝道:“出——出去!药放着我自己会喝,你若再折辱于我,今日你我便只能活一个!”见陆昂还不走,她扶住胸口,强忍着痛楚,吼道:“出去!”
篝火前,宋禾看着陆昂从营帐中狼狈钻出,笑骂道:“你莫不是沾了人姑娘便宜,我这隔着十多米都能瞧见的怒气。你小子可别三心二意,若是让沈萱知道你可就没好日子过。”陆霜在一侧嘟囔道:“公孙姐姐人很好的,哥哥你不许欺负她。”陆昂心中苦笑:算了吧,喂她吃个药都让我绞劲脑汁。想着,陆昂取出袖里的戒尺挂在腰间,又是一阵思绪翩翩,是想自家姑娘了。
日过晌午,陆昂在营帐外喊道:“主公,在下能进来吗。”等了十几息,直到传来公孙沁传声准许,他才掀起帘帷进去,床铺上仅剩斜曲的被褥,桌案上摆了一副铜镜,公孙沁换了身青色的长衫,端坐着用灰黑的水粉扑着脸颊,盘好的发冠由一只铜簪系上。
见此,陆昂困惑道:“你这胭脂怕是将自己画丑了?”公孙沁撇了他一眼,淡淡道:“那贾玉是个贪色之徒,招惹一个扬正行已经够了,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容貌惹来额外的麻烦。”说着,她忽瞧见陆昂腰间多出了一柄小巧的戒尺,随口问道:“你这戒尺哪来了,看着相当精巧,平日怎没见你戴着。”说到扬正行,陆昂有些心虚,解释道:“故人所赠,至于扬正行,他是我招惹来的,自会由我来摆平。”
“如此最好,”公孙沁心念一动,玩味道:“故人?是女儿家吧。”瞧见陆昂一时语塞,公孙沁嘴角一笑,讽刺道:“就是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倒霉,会看上你这个流氓。”陆昂知道公孙沁在故意调侃他,可他偏偏就要接这话:“我如何流氓了?”
公孙沁白了宋禾一眼,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暗自碎口道:无赖,占了我的便宜还嘴硬。她冷冷道:“去给我牵马,我们动身去贾家。”
半刻功夫,几人总归要动身了。陆霜骑着桃花,宋禾给其牵马,师徒两笑嘻嘻的。陆昂牵着汗血马的缰绳,扶着公孙沁上了马,他笑道:“你这身子还能骑马吗,就不怕伤势复发?”公孙沁居高临下撇了陆昂一眼,声音冰冷:“用你操心。”话落,她企图拽过陆昂手中的缰绳,却见陆昂不松手,责问道:“你要做什么?”
陆昂冲公孙沁一笑,蹬鞍而起落到马背之上,双手一夹将公孙沁牢牢地锁在怀中。公孙沁面露惊意,侧头怒视道:“放开我,你若是想要这匹马,我送予你,放我下去!”陆昂装作没听见,美人在怀哪个少年能缩手,索性握紧缰绳,将公孙沁彻底纳入怀中,隔着衣衫甚至能感受到娇躯的温热:“你有伤在身,我来替你骑马。”
公孙沁见挣脱不开便放弃了,只是咬牙将此仇记下:现在还不是同陆昂等人翻脸的时候,出豫州之时自己必将三日斩杀,定要将那陆昂碎尸万断。
陆霜见到这一幕,也嘟着嘴朝宋禾嚷嚷:“先生、先生,我也要你抱着我。”众目睽睽下宋禾老脸一红,但还是踏鞍上马将陆霜抱在怀中,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轻声道:“踟蹰也不怕师父丢人,叫外人瞧见怕是要说三道四了。”陆霜只是抖动着身子使劲往宋禾怀里钻,悄咪咪道:“师父别怕,我保护你。再说了,哥哥才是真的不要脸呢,吃公孙姐姐豆腐,我一定要记下来,回头跟萱姐姐说去。”
马蹄踮踏,白如流云、黑如疾风,四人两马,直奔灼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