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连忙上前拘礼:“小侄见过董叔,今怎么劳烦您亲自出动了,巡查之事交给手底下的人便是了。”说这,贾玉将腰间系着的和田玉石取下,恭敬地交到了董柊手中。
董柊咧嘴而笑,扶起贾玉笑道:“还是贤侄懂我,照理说你贾家的船我放心,只是上边下了死命令,凡过往船只无一不要严查,贤侄请见谅。”说着,他大手一挥,也不顾贾玉僵硬的神色,下令道:“搜,凡发现西楚人,格杀勿论!”
此话一落,满堂汗颜。公孙沁横眉冷竖,公孙良走到她身侧,压低声音道:“主子,我等如何应对?”公孙沁低声嘱咐:“你速去船舱之下,通知他们准备动手。”
公孙良正要下船舱,却见陆昂上前拦住了企图下船舱的士卒,而贾玉也是连忙将一袋金子交到董柊手中,说道:“董叔放心,您带来的人每一个都不会空手而归,定让大人和您手下的士卒满意。”贾玉给张管家使了个眼色,张管家会意,连忙将一袋袋银子分给随行的士卒。
董柊眯眼嘿嘿一笑,余光中瞥见了角落里的公孙沁,面里桃花相映,身犹火凤夺目,他读书十余年、为官又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有脱俗的女子,一时有些痴了。他轻咳两声,喝道:“那位姑娘如此夺目,为何站于角落,莫非心里有鬼?快快于我身前好好瞧瞧,免得认成了西楚人就麻烦了!”
公孙沁眉头蹙起,心中纳罕:早知就画一下粗妆,掩盖一番面容了。她走上前,对董柊拘礼,面不改色道:“官人可千万瞧好了,妾身胆薄,万万不敢担这天大的罪名。”
董柊嘿嘿一笑,眼珠子打量着周身,直道:“很好很好,海船颠簸,姑娘不如随我下船一叙。”贾玉见此顿时明白过来,以这董柊的尿性定是看上了陆沁,这他哪能答应。只见贾玉上前道:“董叔想要何女子,只要灼阳城内有,无一不可满足董叔,只是这陆沁万万不可……”
董柊眉头一皱,喝道:“贾玉,我待你如亲侄子,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你这一船货还想不想出关?”
贾玉迎着董柊的冷目,咬牙道:“世叔若是真要如此,那小侄就以此船为礼,望世叔纵容小侄任性一次!”
这一番话说完,董柊反倒冷静了几分,为了一女子而将自己和贾家的关系闹蹦实属不智,不过众人面前岂能被小辈薄了面子,他冷哼一声:“贤侄莫要再说了,此女我必回带走,但你我两家不该因此坏了关系。我便将其送给上贤,待仙人玩腻后,我两叔侄齐上阵,如何?”
闻此,贾玉瞳孔微缩:自己万万招惹不起那位仙人。何况,他细一琢磨董柊所言让他浑身一颤。斜眼偷看着公孙沁妙曼的身姿,下身更平添几分燥热。
公孙沁眉头一皱,原本打算让良叔动手,只是两人口中的仙人让她略做犹豫,此事怕还能出变故。
宋禾微微眯眼,仙人一词遭众生唾弃,天上仙神当年扶住大周可恶心坏了西楚,二十年前又是背刺大周。黄河下游怎会平白冒出个仙人,怕是有妖人做诡!
公孙沁看着逼近的两人,正打算配合良叔暴起杀人,却瞧见陆昂快步走到了自己身前。只见他冷声道:“两位,可看清我手中令牌!”
金石所铸,黄色丝线穿过金孔扣成环用以挂于腰间,其上纂刻着“平武子爵”金色小字。董柊浑身一震,睁眼细看,字的周边有六道金纹,果真是子爵令牌没错。他拱手道:“卑职董柊见过平武子爵,若有冒犯之处,请大人海涵。”
陆昂将令牌系在腰间,紧握住公孙沁冰冷的手,淡淡道:“其一,陆沁是我妹子,你们二人最好无非分之想。其二,这商船不必查了,其上更是没有西楚人,你速速退去。”
董柊颔首,恭敬道:“卑职遵命,这就让人撤去。”平武子爵之名早已在兖、幽两州传播开,据说是宰辅金口、圣上钦赐。而武城陆昂拳败宗良之事更是由此传遍了天下,各地的说书人将武城之事大书特书,已然成了非听不可的浓墨重彩之事。
公孙沁冷着脸,指尖扣着陆昂手心的肉,与他耳侧冷冷道:“为何帮我?身为大周的子爵却帮着掩盖西楚人的行踪,你所做的可是诛九族之罪。”只是陆昂似乎跟没听到一般,一声不吭。
目送着董柊的人下了船,陆昂朝贾玉说道:“贾公子若是对吾妹有好感,若我家妹子不厌恶于你,正常的往来我不会拦着。但你若是用卑贱的手段,不只是你,连整个陆家都将承受一位子爵的怒火。公子是生意人,心中当有杆秤!”
几句话说完,陆昂松开了公孙沁的玉手,侧身走时与她耳侧淡淡道:“不是我要帮你,我是在救他们。”公孙沁瞧着他的背影,看到从船舱下探出头来的公孙良,她在心中冷笑:妇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