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山的本体藏在何处无人得知,作为魔修中收集情报的翘楚,他和无面人的分身都遍布天下九州,现在无面人重伤,许多工作都转交给了他,奎山现在可谓是忙到不行,多线操纵的他真是一句废话都没工夫说。
船舱下的一层外屋,浣花锦衫上绣着凤凰,袖口织着大红牡丹的轻纱,眼眶画着桃红,朱唇与火凤般炙热,公孙沁的发丝盘了单螺,仅一银簪固定,青丝披肩如瀑布垂涛。
公孙沁躺在懒椅上,公孙良站于她的身侧,她取出腰间的瓷瓶递给公孙良,淡淡道:“将解药送去给陆昂,我暂时不想杀他。”
公孙良拘礼称是,但还是忐忑问道:“沁儿莫不是心软了?我并非质疑你的决定,只是……”他的话没再说下去,公孙沁的刻刀狠狠扎在他的手上,入肉三分,痛的他直咬牙。
公孙沁抽回刻刀,用手帕拾去其上的鲜血,冷声道:“良叔,我为主你为仆,当自知分寸!”
公孙良没喊出声亦不敢反抗,他知道自己一但有异动,这刻刀会狠狠刺穿自己的脖颈。待公孙良领命走后,房内就只剩公孙沁一人悠哉游哉地晃着懒椅,“咯吱咯吱”的声音尤为涩人。
甲板上,贾玉拿着公孙良送来的瓷瓶,当着他的面便喝了下去。他很清楚,公孙沁想杀自己早杀了,犯不着用毒。
公孙良眉目闪过错愕:这小子就不怕又吃下一种剧毒。虽想不明白,但手心的痛楚让他很是踌躇,犹豫间瞧见不远处的水雾中有一艘巨船驶来,而贾玉更是欣喜的高呼:“父亲、长兄!是我,快快来船。”
两船相接,奎山、贾兴平和贾昊从木板上走来。
宋玉贺瞧见奎山的那一刻,手心紧握成拳头,眉头紧蹙:这股气息和在兖州时纠缠他的树妖如出一辙。他压低声音对陆昂道:“公子小小,那中年汉子有古怪。”
可哪用得着他说,陆霜紧紧握着陆昂的手,慌张道:“是那颗人参果。”
得到两人提醒,陆昂那还不明白,这中年汉子便是奎山,宋禾早就说过这奎山有无数分身。他将一侧的银抢重新握于手中,蓄势待发,脚上暗画了两仪。
奎山本来悻悻然打着瞌睡,可当他看到小道士时顿时一喜,这不就是兖州从他手里跑掉的那个道士。但随之他的目光微微一愣,陆昂也在,还有旁边那个诡异的丫头?
奎山一个头两个大,瞧这三人蓄势待发、警惕万分的样子定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可问题是他这具分身仅有破国翻山境圆满的实力,还真不一定拿的下这三人。
二话不说,奎山捏碎了一块玉符,魑魅尚未走远,应当能及时赶到。
宋玉贺脸色一变,焦急道:“那是传讯石,这附近一定还有别的魔修。”
奎山在贾家惊愕的目光下猛地出手,遒劲有力的手掌有如排山倒海般向陆昂袭来。陆昂银枪紧握,当即用处前两日悟的日沐枪法,枪起金辉,身取白龙之姿,直取奎山面门。哪想奎山不躲不避,陆昂猛地想起奎山乃树妖,面门并非要害,他滑枪回防、脚步微退,用枪杆子拦住奎山的手掌。
枪身被打得弓起,陆昂倒退数步,胸中气血翻涌,他这才意识到何谓翻山之力,便是“三里春风”的道韵护体也险些震碎五脏。肺腑中的山河图微微动荡,火焰山中的三味真火盾出,银枪附着真火,便是隔着十余尺都让奎山方寸大乱。
奎山在山海界中见过三味真火,此火以精气神为源,一但沾上便难以熄灭,这种火焰能伤及自己的根本。见银枪袭来,奎山哪敢硬接,可甲板之上才多大,便是翻山境的脚力也难有发挥。一连被捅了好几个窟窿,奎山嗷嗷待哭,神魂被灼烧的痛楚让他死的心都有了。
天空之上一道蔚蓝的身影落下,一股不安的气息让陆昂的攻势都慢下来。宋玉贺瞳孔微缩,手上迅速结印,道家禁术“介子须臾”,他吼道:“除了你和陆霜,还有什么要带上的吗?”
陆昂收枪,警惕地看着天上将至的蔚蓝身影,低声道:“船舱底下还有匹白马,你能带走吗?”
宋玉贺咬牙道:“能!陆昂你且拦住那人一息,他正试图囚禁空间。”
陆昂闻此,银枪随身而动起了枪花,长枪在空中仿佛画了山河图,三味真火凝聚成火凤虚像,伴随着凤啼之音,一道日光落去抢上,随后携带枪意如龙,仿佛青龙再现。
火凤和青龙虚像让魑魅气血翻涌,原本布下的阵法更是被凿出一道缺口。宋玉贺抓此时机,“介子须臾”的莲花虚像顿放光芒,光芒掩盖了整艘巨船,连神识都被此光挡住。
待光芒散去,甲板之上早就没了三人的身影。魑魅抓起狼狈的奎山腾空离去,只淡淡留下一句话。
“汝等先回灼阳城,我先前所说依旧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