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桓温三次北伐在即,有复请杨佺期出仕的意思,这个时节,萧书若是能跟着杨佺期这个大舅哥,怕是能搭上一趟便车。
但萧钦之对杨氏有看法,因为杨氏有过叛国的经历,更有西晋的外戚三杨乱政在前,故萧钦之提议道:“随杨佺期不失为一个好门路,但去徐州拜在荀刺史门下,也未尝不可,这两条路,皆可选择。”
萧书点点头,目光铮铮看着萧钦之,央求道:“四弟,我想请你帮个忙,劝说我父同意我从军,只有你的话他才会听,拜托了。”
“好!”萧钦之同意了,能看到萧书上进,求之不得。
大厅里酒宴已至最酣处,轰隆隆的喧闹声一阵一阵的往外冲,燥热的气氛与北人的豪爽、粗狂,融和到一起便只能用“酒”来解决。
若是南人的酒宴,怕是另一种风格,他们讲究精致与优雅,似这等场面,须得丝竹管弦,笙歌燕舞助兴,与嗑药同行,美名其曰:“雅”。
七叔与九叔两个武夫子,在酒桌上杠住了,论喝酒,是谁也不服谁,争的脸红脖子粗,须得行酒令一较高下。
六叔双手持单根竹箸,敲在两只碗上,竹箸每次落下便会清脆的响一声,左手落下七叔饮酒,右手落下九叔饮酒,随着有节奏的声音响起,六叔随之高亢的歌咏道: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
一首诗歌吟诵完毕,再看七叔与九叔所饮的酒,由族长裁决胜者,虽不似文人雅士行的酒令,但另有一番滋味。
至亥时三刻,东楼的酒宴方才结束,萧钦之回西楼时,余着皆以歇息,唯有蔓菁一人托着腮,在灯下等着。
蔓菁比萧钦之大几岁,很小就被买来了萧氏,被当做伺候萧钦之的大丫鬟使唤,有一双能巧的手,和一手的好厨艺。
西楼晚饭过后,萧母特意留下了蔓菁,说让其以后来萧钦之卧室陪房,其意义不说已明,虽然蔓菁早就明白这天迟早到来,但真当来了,倒显得束手束脚了。
少女的心思便像海棠花的心事,绵绵软软,有无限的韵味,触之即缩,吹之可皱,碰之即破,破之即羞。
灯光焕着光华,卧房寂寥安然,只一倩影灯下等候,既渴望又羞怯,心思难以琢磨,精致小巧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就荡起了红晕,晕晕乎乎,埋藏着不可言喻的迷蒙,像是一株盛开的海棠花,卧躺在烟雨朦胧的下雨天。
海棠花盛开时,艳丽明媚,却是无香。
箫藴之带来的千卷书,被放置了一部分在这里,因为满屋子都是墨香,蔓菁翻开一本书,上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蔓菁虽是认不得,但也觉得好看,忽而心情就低落了,托着腮,凝望着虚空发着呆。
萧钦之不知蔓菁的心思,但见蔓菁今晚特别好看,水蓝色的襦衫,短小细瘦,衬托的腰肢纤细,流风回雪,对襟直领,露出皎白的脖颈,以及若有若无的含苞待放,飘逸的齐腰长裙,曳地五尺,裙摆飘飘,腰间围一条束带,且系上了细丝带。
“怎么了?”萧钦之笑着,近身细看,看的蔓菁娇羞着回避,露着粉红的脖颈,甚是诱人,又道:“如此盛装,是有什么大事么?”
蔓菁细波泛起的眸子,略微黯淡,且听且低语道:“洗浴水准备好了,小郎你先洗浴吧。”
“哦!”萧钦之抿着坏笑,一把掌拍在了该拍的地方,惹得蔓菁浑身起了一阵酥麻,娇嗔道:“——不要——快去洗浴。”
听听,真是容易让人犯罪啊。
萧钦之忍着心里的原始冲动,随着蔓菁去了浴房,泡完了澡,欲火也就消了一大半,心里想着目前还是一片稀疏的稻田,离一片翠绿的稻浪不远矣,须得忍忍。
最关键的是,前几天才生了病,身体有些虚,今晚实力不允许,否则......桀桀桀桀......
【从明日起,每天更w字,别问为什么,说出来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