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之一阵快速吃完,逃去了书房,十几日未回,书房依旧干净整洁,书架上的书堆得满满当当,屋内墨香四溢,悬挂的标语:“吃苦两年,幸福一生”异常醒目。
书案上多了两样东西,引起了萧钦之的注意,待打开,原是谢太守答应的书法《宣示表》,且还另有《贺捷表》与《荐季直表》两幅,真真就天降大喜,砸的萧钦之心花怒放,眼珠子都瞪直了。
想来应是谢太守回晋陵,谴人送来的。
这三幅书法贯彻了钟繇楷书的初期,中期与成熟期,脉络顺直明了,可谓一份豪礼不为过。
萧钦之压抑着激动地心情,跪坐于书案前,小心翼翼的展开《贺捷表》,初观时,感觉其中蕴含着一些行书的走笔风格,同时隶书笔意十足,倒是显得“四不像”了。
再观《荐季直表》,第一感觉比《贺捷表》工整,更像一篇小楷,笔法偏肥厚,有点偏离钟繇“瘦”的风格,然古韵十足,并含有一种包容四海的大气魄。
最后便是《宣示表》,乃是楷书集大成之作,比之《荐季直表》,有很明显的整饬规律感,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体现出了“钟书瘦”,将“八分楷体两份隶”的特征,完整的表现出了。
萧钦之细细揣摩,忽发现了一个小问题,便是这三篇书法显然出自同一人书,然笔法有些内敛,尤其是《宣示表》,在提现“瘦”的同时,莫名给人一种字迹娟秀的感觉,笔锋稍韧既柔,似有蕴藏女子写意在其中。
有可能是谢太守没有临摹原帖,而是临摹的卫夫人摹本,故有蕴含女子写意于其中,萧钦之圆满的给了一个自我解释。
萧钦之只顾着欢喜三幅书法,差点忽略了一份信筏藏在其中,原是陈韫之写的,打开来看,却是没有字,只有一副精致的小画。
午时过后,太阳日头稍稍偏斜,阳光下泄,落满了一池,片片清荷暗香涌动,独独不见盛开的莲花,却是有一只大白鹅,撅着屁股将脑袋插进了淤泥里,看起来呆呆的,除此之外,画上再无他物。
萧钦之怔怔看了许久,却是看懵了,不明白是何意思,心想:“韫之兄莫非是想让我给这幅小画题诗?”
“鹅鹅鹅......”萧钦之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首诗,但这幅画里的大白鹅却将脑袋插进了淤泥里,明显有点呆傻,与题意不相符。
萧钦之陷入了深思,开始构思符合画意的诗作。
箫藴之恰巧从书房前走过,见萧钦之看一副画看的入神,好奇心驱使下进入一观,思虑片刻后,顿时掩嘴而笑。
萧钦之疑惑道:“阿姐,你看懂这幅画了?”
萧藴之指点道:“太阳是未时,下面是荷塘,连起来便是“未荷”,谐音“为何?”
原是陈韫之在问萧钦之,先前在京口,为何不告而别,萧钦之这才明白了,暗道有趣,明明几个字就表明的,还非得画一副小画让人猜。
“那这只呆头鹅呢?”萧钦之又问道。
萧藴之看着阿弟,一副不自知的样子,笑意怒放,不言自明,萧钦之“嚯”的一声站起,大笑道:“好啊,这个陈韫之,敢骂我是只呆头鹅,看我不骂回去。”
只是陈韫之人已不在晋陵,去了会稽,萧钦之便是想写信筏,也不知往哪里送,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