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之疑惑的看向了陈韫之,见其掩着嘴笑,心里顿时笑喷了,诽语道:“怪不得你到了戴安道家门口,不进去呢,原是怕熏着了戴安道。”
陈谈之去虎丘山接人,徐邈前去准备洗澡水,萧钦之灵机一动,好机会来了,不动声色道:“韫之兄,我们去书房吧,有些学习上的事,想请教请教。”
陈韫之疑惑,是什么事,大厅里不能问,得要去书房里,便带着疑惑,随着萧钦之进了去。
“吱呀——砰”,书房们被关上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又都郎有情,妾有意的,气氛瞬间暧昧了。
陈韫之刚跪坐在筵上,还没来得及多想,忽如其来的被一张坏笑的脸撞击了怀里,立刻起了娇羞,脸上爬满了绯红,小声恼羞,急道:“快起来,徐邈还在外面呢。”
“他在浴房准备热水澡,来不了。”佳人细声浅语,芳香四溢,柔骨绵长,萧钦之闭眼,惬意的享受着。
这就是脸皮厚的好处,便是连大才女,初次遇到,也无法招架这等不要脸的招数。
追女三要素,胆大心细脸皮厚,古往今来都一样,萧钦之牢牢把握着要诀。
夏日的阳光是炙热的,窗外的植株的绿的耀眼,沙哑的蝉鸣声一阵接着一阵,五彩的阳光经过轩窗,落在了书房的筵上,时间仿佛静止不动了。
陈韫之无可奈何,只得改跪为坐,让萧钦之枕的舒服点,纤细的手指,滑过萧钦之白皙的脸庞,不禁被时间恍惚了指尖,轻轻落到了曾经伤脸的地方,伤痕印记已经消失了,但陈韫之知道就在这里,莫名的觉得心里被刺痛了。
“怎么了?”萧钦之蹭了蹭,问道。
“你啊,以后不准作践自己,好好的一张脸,万一真毁了,可怎么办?”陈韫之低眉凝眸,潺潺细语道。
“我哪有那么傻,本来就想意思意思,哪知啊烈下手没轻没重的,下回注意。”萧钦之不在意道。
“还想有下次?”陈韫之嗔了一目。
“好!好!就这一次,没有下次。”萧钦之咧着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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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绿树、蝉鸣、两人简单朴素的相依着,无需过多言语,这样的场景,陈韫之心生欢喜,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呢?
可陈韫之明白,这一切都是短暂的,他们之间还有许多困难需要跨越,不禁忧虑,凝视着闭眼的萧钦之,问道:“你以后怎么打算呢?”
“明年先过郡定品,再过扬州定品。”萧钦之道。
“在之后呢?”陈韫之继续道。
“嗯!我想想.......当然是抱你道韫表妹的大腿了,不若去豫州?”萧钦之玩笑道。
陈韫之抿嘴,美目瞪了一眼,她心知萧钦之不会去父亲手下任事,他有自己的傲气,剩下的便只有进西府了。
“桓温与弘农杨氏有渊源,届时,定会征辟你进西府,如今洛阳已经收复,三次北伐之势不可阻,你待如何?”
“进西府不失为一条去路,但去徐州荀刺史帐下,也未尝不可。”萧钦之冷静道。
“徐州北临战场,常年交战,我怕......”陈韫之知道萧钦之的打算,想说让他不要去,可又无法说出口,正常升迁实在是太慢了,故萧钦之准备用战功快速升迁,只是太危险了,毕竟刀剑无眼。
“我父曾经在荀刺史帐下,一来门路熟,二来我是去当参军,又不用上战场,能有什么危险?”萧钦之宽慰道。
“你少蒙我,莫以为我一女子不知战场凶险,一旦战败,敌军轰隆之势袭来,大军过境,哪还管你什么参军不参军的?”陈韫之怔怔道,都没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
“徐州北临燕地,去年段龛兵败,黄河南岸广固丢失,而有黄河之险,燕军难以全部南下,而我军以兖州、徐州为一线,徐徐图之,拿下广固不在话下,届时,结黄河天险,北拒燕军,不在话下。”
广固就是后世的山东半岛,去年燕军拿下广固,欲进犯兖州,却兵败泰山郡,势头已止,而西面的苻坚上位,厉兵秣马,雄心勃勃,秦军有吞并天下之势。
萧钦之以为,此时燕军第一要防范的是秦军,而不是晋军,在黄河——广固沿线呈拉锯状即可,重点防范西边来犯。
陈韫之看着萧钦之分析的有理有据,不禁心中一酸,久久无语,美目涟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心爱之人上战场,但萧钦之要想娶她,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陈韫之微微躬着身子,双手将萧钦之的脑袋搂入怀里,这样温存的时刻,已经越来越少了,如今已是夏季七月,等到明年五月,萧钦之就要去徐州了。
阳光、蝉鸣,无需过多言语,便是这样,就挺好。
“钦之兄,钦之兄,诶——你人呢?”徐邈急匆匆进了屋子,见无一人在,纳闷道:“刚两人还在对弈来着,怎么就都不见了?”
陈韫之像是受到惊吓的雀,好在萧钦之精明,“蹭”的起身,在书架上随便找了两本书,扔一本给了陈韫之,自己也拿着一本,装模作样的看,应声道:“仙民兄,我在书房,怎么了?”
徐邈莽莽撞撞的推开了书房的门,狐疑道:“外面这么热,你怎还将门关起来了。”又道:“钦之兄,你书拿反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刚与韫之兄打赌,说我能反着背书,她不信,我就背给她看。”萧钦之说的好像真是好像真的似的,还顺带背了几句。
“哦,我是想问你,王献之与王徽之来了,住哪里?”徐邈道。
“我家老八和杨孜敬不是天天在城里随着刁骋混么,晚上也不回来,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找人收拾下,给他们俩住,再让赵云龙知会老八一声,让他最近住四方客栈。”萧钦之安排着,顺道瞥了一眼陈韫之,而陈韫之则是用美目回瞪了一眼,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
“好,就这么办。”徐邈点点头,出了去,还不忘道:“那书房门别关,透透气,别闷着了。”
于是,不消一会儿,萧钦之又死气白咧的把书房门关上了,还插上了木椽子。
陈韫之恼羞了一眼,又架不住萧钦之的厚脸皮,这不,萧钦之又给枕上了,嗅着安心的兰花香,道:“我阿姐也爱兰花,她身上也有兰花香,不过比你的稍微淡一些,你们是不是约好了的?”
陈韫之顾盼一抿,好奇道:“藴之阿姐也爱兰花么?”
萧钦之道:“她以前住在无锡,那园子里除了兰花就没别的花,品种多的我数都数不过来,今年回了家,怕是又要种不少了。”
陈韫之欣喜道:“我屋子前后,也种了许多,青山玉泉兰花、大凤素兰花正是此时节开,前几日在封河边,看到的那株素心兰也是此时开。”
萧钦之道:“兰花品种如此多,你们是怎么分的出来的呢?”
陈韫之撅着红唇,傲娇道:“见得多了,自然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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