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歌奇放下碗,说:“这样喂药是不是太慢了?早知道应该用注射的办法!”
我摇头,“喂药一点也不慢,脾胃属于三焦之中的中焦,食物、药物一入肚,立即会经由经脉将阳气输布全身,想象一下天冷的时候吃下食物,瞬间身体就暖起来了,正是这个道理。打针实际上是一种极粗暴的疗法,虽然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血管对药水是没有任何防御力的,而且非常伤肝、伤肾、伤血脉。”
我的手一直搭在李有田的脉上,这时脉相趋缓,体温也降下来了。
我松口气:“你看,解毒药已经发挥作用了。”
张歌奇点头,开玩笑地说:“说的真有道理,那这个要怎么解释,不也是扎针吗?”他指指扎在李有田丹田处的那根针。
此时治疗已经进入尾声,我把那根细针抽出,扔在一旁的清水碗里,说:“这本来就是模仿蜈蚣咬伤人中毒,和打针又不一样。对了,他的手恐怕得送到医院打石膏!”
张歌奇惊讶地说:“你一个大夫,还不会正骨吗?”
我苦笑着摇头,“我奶奶倒是会,但我没有系统的学过,我主要精力全用来学医药了。”
“那就交给我吧!”
张歌奇伸手要去替李有田正骨,我急忙阻止道:“喂,你可别乱来!”
张歌奇却大大咧咧地表示:“嗐,在荒郊野外,我无论是摔脱臼了,还是骨折了都是咬咬牙自己按回去,久病成医,估计将来退休都能干这一行了。”
我还是不放心:“不行,你的体质摆在那,李有田受不了,还是……”
“喀嚓!”
不等我话说完,张歌奇已经把李有田脱臼的胳膊给接回去了,昏迷中的李有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皮快速地动起来。
我赶紧摸了一下,李有田脱臼的关节处红肿得吓人,我轻轻按压检查,发现张歌奇居然真的给接对了,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的。
另一只骨折的手,也交给张歌奇推回原位,然后我叫李叔李婶进来,拿木板、绷带做了一个简易固定板。
我们把李有田抬到卧室,他双手都被固定着,身上全是汗,不过体温、脉搏已经完全正常了,李婶心疼儿子,垂着两行泪,去拿毛巾帮李有田擦拭身体。
我去外面把东西收拾了,这时卧室传来“哇”的一声,吓得我赶紧进去看。
只见李有田居然坐起来,正倒在母亲怀中大哭呢,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儿,我问:“有田,你感觉怎么样了?”
李有田用手肘抹着泪说:“感觉没事了,就是手有点疼……呕!”
他突然鼓起腮帮子,急得父母俩赶紧找盆。
李有田哇的吐了一大盆,包括之前喝的药汤,还有今天早上吃的那些鱼,里面有鱼肉还有鱼鳞,居然有不少软化的鱼骨,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味,好像放坏了的河鲜一样。
李有田吐完,我弄来盐水让他喝,喝完没多久他又吐,吐到最后呕吐物里面开始带出黑血。
李叔李婶担忧极了,不停问我咋回事。
我说:“不要紧,这些就是在他体内增殖的蛟细胞。”
末了,李有田总算消停了。
然后他擦着嘴,说:“我感觉身子松快多了,我好饿呀,我好想吃大米饭,吃红烧肉。”
见儿子有了胃口,李婶抱着李有田,喜极而泣:“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真是担心坏了,娘这就去给你做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