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笑着问。
李太微转过脸来,客气道:
“我与金四姑娘年纪相仿,四姑娘唤我一声微姐儿就成。”
言罢,看了一眼侍女手中白色瓷瓶里盛满了粒粒金黄色的桂花,煞是喜人,便道:
“这可是府中金桂?”
金玲仍是不敢逾矩,点头道:
“我府上这金桂是父亲命人从岭南老家移来的,京城怕是不多见呢!”
“我们岭南的桂花要比旁处的香气浓郁,尤其以金桂最为上品……就是做成花茶,也平添了一份回甘,郡主不如尝尝?”
“四姑娘祖上是在岭南郡?”
李太微扬眉,倏然想起陆萧那日与她说起过,黎文修也是岭南人。
金玲笑着点头,亲手为李太微泡了一盏桂花茶,递到她手边,道:
“正是……说起来我们岭南有个习俗,中秋之后将桂花摘下晾干,做成香囊戴在身上,最是驱邪避秽呢!”
李太微捧着茶碗,一丝沁人心脾的清香就从升腾的水汽中悠然飘出。
李太微不由赞了一声,道:
“我府上也常做桂花香囊,倒是不谋而合了。”
金玲摇了摇头,道:
“我们岭南的桂花香囊可大有讲究!”
“用过的香囊不可随意丢弃,要放在奉桌上敬菩萨,待过了整整七日,再将香囊挂在府中高枝上,切不可沾泥,便能心想事成。”
李太微打趣道:
“竟还有如此一说?若是沾上泥了呢?”
金玲瞪大了眼,认真道:
“那可是沾了晦气呢!岭南人家很是讲究这些,便是路旁乞儿都不敢如此大意!”
李太微失笑,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外头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儿,凉亭的帘子叫人撩开,其他几位姑娘喂完了鱼,陆续落了座。
“郡主可要好好尝尝玲姐儿的桂花茶,这等好茶在京中可是不多见......”
魏宛朝李太微这侧探了探身子,看着她手旁的桂花茶,便笑了起来。
这姑娘五官柔美,笑起来很是亲切,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气息。
话音未落,便听得郑兰笑了起来:
“宛姐儿最是爱拿人打趣,重华郡主什么样儿的好茶没喝过?”
郑玉也道:
“我瞧着许是宛姐儿自个儿嘴馋了,想与玲姐儿讨一杯茶喝吧?”
众人笑了起来,又相互打趣了几句。
郑家姐妹与魏宛言语间极是亲昵,便是金玲也与她姐妹相称。
魏宛父亲是金御史的下属,今日这家宴原是金府特为李太微筹办的,来的又都是自家亲戚,独独叫魏宛这个外人掺进来……
李太微心中想着,这个魏宛倒是不简单呐!
正想的出神,便听得郑家姐妹道:
“你们近来可听说了常六姑娘与大皇子的事儿?”
“呀——!”
金玲正为魏宛沏茶的手一顿,茶汤泼在桌面上,溅在了手腕处,立时就烫红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