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娴的选择很清楚,在三次失败后,她直接放弃了。
不知她本就没打算去还是被考核的失败打击到了。
……应该是没打算去吧?
容娴没那么幼稚,会因为考核失败觉得丢脸,然后跟他们说再见。
她在算计他们来到南虞山斩杀五宫修士时,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商泽风长舒了口气,只能送出祝福:“希望你的选择不会有错。”
容娴扬眉一笑,肆意灿烂:“下个月初二,流光楼举办我的拜师礼,三位若有闲暇,可以来观礼。”
三人对视一眼,乔清川犹犹豫豫道:“……我们可以去吗?”
他们可是卧底,从暗狱里逃走,一直被流光楼追杀着的。
容娴装模作样的露出受伤的神情:“你这是在嫌弃我,不愿意再见我吗?”
乔清川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见他还真敢说出口,容娴失笑道:“你们若来观礼,便代表你们宗门的身份,如何能给我带来麻烦。”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支支吾吾道:“不过观礼结束后,你们就立刻走吧。流光楼的追杀令有一个月期限,期限未到,你们随时会被杀掉。”
“我们心中清楚,你不必为我们担忧。”商泽风说。
孙瑾瑜看了看三人,又看向容娴道:“你的拜师礼我能去吗?”
容娴侧头看向捉影,捉影立刻道:“属下会准备一张请柬。”
孙瑾瑜这才满意了,结果便听到他的大怨种侄女说:“对了,给我祖父祖母也准备好请柬。我的大喜之日,怎能没有亲人在身侧。就安排他们坐一起吧。小叔叔若不嫌弃,到时候可以带上我小祖母与祖母见面。”
“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该学会心善,让新认识的闺友知道下自己也栽进了同一个大坑里。”
“这样才有共同语言。”
所有人:你这是搞事啊。
只要你开口,还真是秀就完了。
孙瑾瑜只觉得眼前一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何你抓住一丁点儿缝隙就要搞事情,搞心态!
一想到自己会见到那位‘嫡母’,他的心态就要炸了。
他扯出一抹狰狞的笑,紧握着拳头道:“我会好好告诉母亲,小侄女在我们母子相认中起到了何等不可或缺的作用。”
容娴神情自若道:“我劝你善良。”
孙瑾瑜:“呵呵。”
容娴深深看了他一眼,猛地站起身。
孙瑾瑜连忙退后两步,轻咳一声,温声说道:“冷静,冷静。”
容娴神情诚挚,声音很甜道:“小叔叔,我很冷静。你别怕,我忽然站起来不是吓你的。”
孙瑾瑜:你这么一说,我更怕了。
容娴假模假样的叹口气:“怎么还更紧张了呢,那我告诉你,我站起来是准备走了,你是不是好一点儿了?”
孙瑾瑜愕然抬头,这才发现容娴身侧不知何时正站着一位身姿高挑,气势凌厉,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
商泽风:“……流光楼,妙舞护法。”
乔清川与闻高明都神色凝重起来,他们可没忘记自己被追杀的处境。
这位若舍下心来要羁押他们三人,必定有一人会被抓住。
捕风、捉影站起身,快步走到妙舞身侧,躬身一礼道:“护法。”
妙舞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商泽风等人,直接将这几人忽视。她懒得理人的姿态完全不加掩饰。
“少主,我们该走了。”在外人面前,妙舞绷住了,没有让少主丢面子。
无论有多气恼这家伙耍着人玩儿的欠揍德行,在外一定要给她面子,这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流光楼的威严!
妙舞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拳头。
“用传送阵吗?”容娴对她的态度恍若未知,自然而然问道。
妙舞咬牙切齿道:“是,为了防止您再出意外,我们直接启动传送阵回总部。两边传送阵在楼主的意志下已完全清扫干净,不会有任何意外。”
她话里的绝对自信让容娴眼珠转了转。
妙舞似是察觉到是什么,突兀回头,语气危险的说:“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
容娴昂起脸,一脸无辜道:“没有啊。”
见鬼,这家伙直觉怎么这么灵。
她不满道:“怎么几日不见,你就变得疑神疑鬼的,莫非似是年纪大了?”
妙舞冷笑了一声,表情狰狞了起来,在即将暴走时,她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忙收敛了起来,面无表情道:“您想多了。”
若非有其他人在……
直接将这家伙打个半死吧。
妙舞在心中道。
“而且年纪的增长不会让人变得疑神疑鬼。”妙舞狠狠瞪了容娴一眼,反唇相讥:“若天性疑神疑鬼,哪怕是小孩儿也一样。”
容娴见她如此表现,兴味盎然道:“哦,护法还真是见多识广啊,若不介意,可以多讲一些心得体会,我也好向护法学习。”
这话还不是讽刺她疑神疑鬼吗?
再加上这阴阳怪气的调调,顿时让妙舞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起了毛:“哈,你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谁他妈疑神疑……咳。”
妙舞拢了拢披风,在众人一言难尽的眼神下,生硬装出一副自己很尊敬少主的模样:“少主还是安静些,不然去传送阵的路上,‘一不小心’被一股风吹上天就难看了。”
其他人:别装了,都看出来你即将暴走了。
容娴戏谑道:“哇,妙舞大笨蛋也会威胁人了。”
妙舞脸一黑,再也没忍住一拳头砸在容娴脑袋上。
“唔——”容娴惨叫一声,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惨兮兮道,“我早就说过的吧,妙舞你这个脑子里只有暴力的家伙,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话音落下,一声冷笑响起,容娴只觉得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域西莫空山,正在弹琴的琴师不受控制的手一滑,一连串没有任何节奏的音调划过。
炼药的疾医与练剑的剑客哆嗦了下,都连忙将房门关地紧紧的。
琴师又要发疯了。
琴师停住手,心疼地摸了摸焦尾琴,见琴身并无损伤,这才松了口气。
他神色不太好,但依旧风度翩翩,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的完美。
他开口,语调优雅,不见半分恼怒:“流光楼护法吗?居然突袭一个孩子,实在太失礼了。连我这远在天边困守一方的可怜琴师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