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可以传出去,但要将少主真实面目显露出来的那段掐掉。”少主完全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是麻烦。
还是从一开始便解决吧。
“属下明白。”妙舞严肃的说。
巨大的光柱从地底向上射出,包围了站着的男人。空气与光线被扭曲,站在原地的男人消失不见。
妙舞清楚楼主是直接离开去疗伤了。
哪怕伤势不重,楼主也必须在下个月初前完全痊愈。
请柬中的来客并非全部友好,很多都是抱着刺探情报或浑水摸鱼的想法而来的。
楼主一旦弱势,流光楼便麻烦了。
哪怕他们都知道,流光楼内强者如云,楼主只是锦上添花。
他存在的意义是掌舵。
可总有人不信邪。
这种人会带来一些让人很不待见的麻烦。
为此楼主必须要养好伤势。
他离开后,妙舞尽职尽责守在殿外,身子挺直犹如雕塑。
……
三月二十七,捭阖堂一队强者出发前往域南,顺便带去了给域南各大势力的请柬。
另外,有三队强者分别朝域西、域东以及莽荒森林而去。
这一日,流光楼少主被刺杀的消息传遍大陆,关于刺杀那夜的留影石也暗中传遍了大陆各个势力。
毕竟前一日顾晟那疯子刚为了给徒弟报仇,强行将五宫摧毁了大半,不留丝毫情面,疯得彻底。
关心此事的众人听说留影石存在后,均幸灾乐祸了起来。
五宫也是该啊,做事竟这般不谨慎,连证据都明晃晃留在了现场。
他们闯入域北地界袭杀流光楼少主,为避免不被域北强者抓到痕迹,连金丹强者都不敢多派,只敢挑拣出二位隐匿功夫了得的金丹真人悄然前往,以便牵制。
谁知道最后损了夫人又折兵。
不止金丹真人没了,连前去刺杀小孩儿的上百位修士都被人反杀了。
且不提那小姑娘小小年纪有多厉害,只从留影石的角度来看,这留影石出自何人之手也很明显了。
那么完美的一个计划,竟栽到了一个小姑娘手上。
五宫闹得笑话让各方势力险些笑岔气了。
反之,对待流光楼,他们的态度慎之又慎。
顾晟这几百年的#宁缺毋滥#还真让他捡到宝了啊。
只要那夜的战斗没有影响容少主的根基,那她的位置就稳了。
一想到流光楼后继有人,且还是如此天骄,各大势力高层酸成了柠檬,连带看自家弟子都恨铁不成钢起来。
——容娴,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所有家长的期望值,和所有宗门弟子的仇恨值。
当容娴遇袭的消息连带留影石传到商泽风等人手中时,三人险些捏碎了面前的石桌。
那日他们匆忙离开南虞山,以防流光楼转身过来追捕他们。
谁知当夜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们一心护着的小姑娘,险些再也见不到了。
抬头看着留影石里遍体鳞伤依旧一往无前的孩子,那些杀手前仆后继如影随形。
一个倒下后一个补上,如同海岸潮水,一波波涌上,并逐渐扩大开。
哪怕隔着空间,三人似乎都能嗅到地上那一滩滩血腥水洼……
直到整夜过去,直到拂晓黎明。
血战一夜的小姑娘拄着长剑支撑着身体,在尸山血海中抬头看了眼天空启明星,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疲惫的阖上。
商泽风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上前一步。
“……容娴?”
他的声音几乎在发颤。
话音出口时,才反应过来,这已是过去了。
他看着小姑娘身上的斗篷被鲜血浸透,凤吹起残破的衣摆微微颤抖。
他只觉得一股眩晕击中了他。
“容娴,容娴!”
闻高明与乔清川察觉不对,连忙按住他的肩膀,稳住他的心神。
“泽风,冷静点。小容娴还活着,顾楼主亲自赶赴域南为她报仇,如今她已身在流光楼,很安全的。”
“对,我们可以在下月初随师门前往朝圣府见她,你振作点。”
尚泽凤艰难回笼了神志,他死死盯着画面中站在血腥中沉睡的姑娘。
她眉宇间的神色不再肆意飞扬,带着一丝死气沉沉的安详。
若当初、若当初他们能早早查到这孩子的存在。
她会成为苍茫山的弟子,会很受欢迎,前途更会是一片坦荡光明。
但这些都只差一点,就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这样的差一点,未来可能有无数次……
流光楼本就危险至极,接触到的暗面便更加危险。
身为少主,容娴怎么可能会安享太平!
“我没事。”他稳了稳心神,将留影石收起。
“我欲联系师父,拿到流光楼请柬,成为参加此次拜师礼的使者。”他认真说道,“我会宣布她乃我苍茫山的人,哪怕没有流光楼庇护,也有苍茫山做靠山。”
他不能让师侄女成为一片孤岛,每日经历着画面中那残酷血腥的日子。
闻高明与乔清川叹了口气,也都表示支持。
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还是在阳光下灿烂笑着比较好。
否则总让他们有一种连孩子都护不住的无能为力之感。
三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孙家宅院。
孙瑾瑜正坐在母亲下首,房内的气氛十分凝滞。
直到画面上的惨状,二人一时噤若寒蝉。
衣着华贵,气度逼人的孙母愣神半晌,大惊失色道:“这炼气士之间竟如此残酷,连个孩子也要下狠手。儿啊,你修炼后能平安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你还是离开洛水派,回来跟为娘做生意吧。”
孙瑾瑜无奈道:“母亲,这只是特例,炼气士之间的氛围没那么严重的。”
“那就是说生死大战还是有的?!”
孙瑾瑜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竟然被母亲套了话。
‘啪!’孙母猛地一拍桌子,沉闷响声吓了孙瑾瑜一跳。
抬头看去,便见母亲保养极好的面容闪过一抹狰狞:“那老东西在哪儿?”
“他敢诓骗我当他外室,让我儿成为人人耻笑的外室子,我便敢让他没脸见人。”孙母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她倒也无所谓,不过是个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