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不如去死!
容娴空出一只手扯了扯兜帽将脸挡的严严实实后,又死死抓住逐月。
她挡住脸了,到时若被人看到了,丢脸的是流光楼少主,关她容娴什么事。
她是绝对不会先松手的,松手不就代表认输了吗?
绝不可能!
诡异的胜负欲在二人之间燃起来,一时间二人的气场都强大到生人勿进了呢。
孙瑾瑜:……
他额角青筋凸起,后槽牙咬地生疼。
这两个加起来有三岁没?
不等他开口,那两个像是意识到这样不行,便开始耍阴招了。
逐月刚掏出剑时,‘铛’一道钟声响起。
头顶暮天钟虚影一闪而过,但逐月敏锐察觉到自己实力被削弱了。
他索性扔掉了剑,狞笑着朝容娴掐去。
容娴毫不畏惧,抬脚就踹。
在暮天钟的平衡下,二人实力相当,但打起来莫名有种——菜鸡互啄的感觉。
他们互扯头花,在地上滚来滚去,你打我一拳,我拍你一巴掌。
孙瑾瑜眼睛疼的别过脸,崩溃大喊:“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上次见面不还好好的吗?”
容娴理直气壮道:“是他先打我的,小叔。”
逐月大声道:“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戳我断了的肋骨的。”
“那也是你先拽我断了的胳膊。”容娴分毫不让。
“是你使阴招骗我,拉我当垫背的,还把我从树上拽下来的。”逐月条理清晰的说。
“是你先踢我下来的。”
“……那也是你先暗藏凶器想突袭我。”
“明明是你图谋不轨想趁我拉你上树袭击我。”
“我他吗何时想要袭击你了,我就单纯想让你拉我上树坐一会儿!”
容娴迟疑了下:“……你不想袭击我,干嘛表现的那么热情。”
逐月超大声道:“我对谁都这么热情!!”
道理可谓越辩越明。
容娴:“——”她疑心病犯了误会了?
孙瑾瑜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出问题来了。
挚友因为太热情,被之前遭遇过袭击的小侄女当做不怀好意的人警惕着然后挚友发现了她的警惕,以为她想对自己不利。
刚巧,小侄女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场菜鸡互啄的名场面就出现了。
孙瑾瑜:……硬了,拳头硬了。
你俩究竟是如何对上这么诡异的脑回路的!
不过,大概是打过架的交情,容娴很喜欢逐月这么个赤子之心的朋友。逐月也欢喜有容娴这个可以与他一起胡闹的人。
二人加起来闯祸的能力完全大于一加一等于二。
比如他们偷偷闯进某个大势力所在宫殿,将他们的坐骑烤了吃。
跟在他们身后收拾烂摊子孙瑾瑜:……两个鸡掰猫的威力太大,他即将破防。
坐在白玉殿内,将洞天一切收入眼下的顾楼主:“……”
他下意识看了眼神剑宗方向,神色有些微妙。
是那种惺惺相惜的神色。
是那种——原来你也有个鸡掰的皮断腿的弟子——的惺惺相惜。
他敲了敲椅子扶手,不过神剑宗那孩子倒是一个很好的玩伴,让他也不用担心徒弟的交际问题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将这二人凑到一起后,得安排谁在身后擦屁股。
这时,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孙瑾瑜身上,轻咦一声。
这孩子很好啊,竟然能管住那两个放飞自我的家伙,甚至暴怒时连皮皮都有些怂。
细细一听,竟然是皮皮的小叔。
哦,是孙家人。
很好,就你了。
既是皮皮的小叔,又是另只鸡掰猫的挚友,男妈妈舍你其谁。
至于孙瑾瑜与逐月并非流光楼的人,这是小问题。
与神剑宗和洛水派宗主利益相交,他们就会变成常驻流光楼的卧底。
对付卧底,他很有经验了。
不只是他,连徒弟都经验丰富。
完全不带愁的。
还不知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三人继续在洞天里探险,一路走过的地方鸡飞狗跳。
而此时,域南。
五宫驻地。
袅袅琴音响起,叮叮咚咚悦耳动听,如泉水击打石头,清脆中透着冰凉。
驭兽宫的反应最大,这琴音人听了没事,可饲养的妖兽直接暴动,一个个赤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或与主人、或与身边的弟子同归于尽。
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用牙齿咬,也要将眼前所见的所有人类杀死。
复仇的火焰在它们心中燃烧。
它们恨。
恨这些奴役它们的人。
恨他们平日的鞭挞,恨他们的无情残忍,将它们剥皮抽筋炼丹。
恨他们肆无忌惮的压榨它们……
所有挤压在心底无法宣泄的恨意在这股琴音下,竟如海啸爆发,席卷整个驭兽宫。
哀嚎声与兽吼声接二连三响起,浓重的血腥味铺盖了整个驭兽宫。
驭兽宫门前,琴师双手轻轻按在焦尾琴上,侧头朝身后看去。
“不请自来,阁下可是恶客?”
他风度翩翩的问,俊美的眉眼带着如太阳神般耀眼的光芒,完全看不出驭兽宫里残忍血腥的一幕是由他主导的。
牵着小弟子的裴山主缓步走出,神色凝重道:“不复盟,琴师。”
琴师微微颔首,彬彬有礼道:“老先生,里面十分不雅观,您要进去吗?”
裴山主神色复杂,缓缓摇头道:“不进去了,若不嫌弃,贫道为你算一卦吧。”
琴师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笑容完美无缺道:“有劳老先生了。”
裴山主松开谢然的手,怀中浮尘一动,玄奥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朝苍穹扩散。
一道道闪着金光的繁杂符文形成一个八卦,在他头顶上空旋转不休。
随着裴山主的掐诀,很快便有一张符文落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