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知道它是水,还是水人?”
“师父,你说……”
裴山主揉了揉眉心,拂尘一扫,将还活着的怪物尽数碾碎。
无量天尊,他力量有限,只度有缘人。
重点是人。
众生平等什么的,是隐宗那帮和尚的事,他就不跟那群家伙抢信众了。
决定不要异宫后,裴山主前进的速度很快,短短时间便追上了翟清晨。
此时的翟清晨无比狼狈,他被三位金丹真人围攻,一度落于下风。
眼看就危险了,他眼神一狠,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摔碎在地方。
瓶子里立刻蔓延出一大片浓雾,挡住了人的视线和神识,如同瞎子一样。
翟清晨趁此机会偷袭了一位金丹,也不贪心,直接就遁逃了。
剩下二位金丹脸色发紫,一运功便觉丹田撕裂的疼。
中毒了!!
二人立刻反应过来,其中稍微懂点医理的修士颤抖着手从地上捡起瓷瓶,冒着暴毙的风险放在鼻下嗅了嗅,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忍住头晕眼花,又仔细打量了下瓷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愕地瞪大就眼睛,一句脏话没忍住骂出来了。
艹。
这不是毒宫的毒吗?
你妈的为什么?
淦,毒宫你阴我们,难怪鬼鬼祟祟不敢露脸。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毒宫!!
异宫的锅被稳稳扣在了毒宫上,而毒宫离奇失踪,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翟清晨此时警惕地看向裴山主,他半个身子藏在阴影处,语调漠然道:“苍茫山的人也参与其中了,还是山主亲自前来。”
裴山主摸摸小徒弟软软的头发,一晃拂尘,稳住了因琴师离去而消散的屏障:“我是来找五宫讨债的,小友莫要紧张。”
起码在这件事上,他们目标一致,没有任何冲突。
翟清晨沉默了会儿,转身离开。
谢然看了看翟清晨的背影,又看了看裴山主,问:“师父,他是离开了吗?”
裴山主点头,一派仙风道骨道:“他相信为师对五宫的态度,但不信为师对他没有恶意。”
“一有丁点儿危险,便果断放弃遁逃,刺客风范十足啊。”裴山主感慨的说。
谢然却皱了皱眉:“师父,我总觉得那位刺客并非是接了任务而来,他身上有一种很压抑的气息。我觉得他与五宫之间,定有恩怨。”
裴山主没有反驳,反而说:“那么,记住他的气息,就按你说的分析那位刺客,找准他的那条线,瞧瞧他的命运。”
谢然认真回道:“我会努力的,老师。”
夜色很快便过去了,这一夜来五宫浑水摸鱼的势力并不在少数。
等裴山主离开后,岌岌可危的屏障砰然碎裂。
在洞天内疗伤的五宫宫主和长老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什么,脸色大变。
这时,看守魂灯阁的弟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大声哭喊道:“宫主,长老,大事不好。毒宫、傀儡宫、异宫、驭兽宫诸弟子与长老的魂灯都碎了。”
五宫高层心头大痛,身形一闪便出了洞天。
洞天就在五宫驻地中央,被五宫拱卫,平日里隐藏在云间。
此时现行出来,本该是享受着弟子们艳羡渴望的目光,但现在却没有半点动静,五宫在外的驻地成为一片废墟,狼藉中有黑色不详的烟雾升起。
驭兽宫断臂残肢惨烈血腥,傀儡宫在黑暗中一个个被吊在半空中随风飘动的身影成为查看弟子的噩梦,诡异恐怖,窒息绝望。
异宫的人死状倒是正常,可因异宫自身的不正常,这才显得格外恶心。
但最诡异的是毒宫,毒宫驻地上光秃秃一片,像是从不曾存在毒宫一样。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毒宫宫主还是其他高层,脸皮都一阵阵抽搐。
毒宫——被人硬生生抹去了。
毒宫宫主一口血吐出来,眼里红血丝凸显,他恨到了极致:“是谁?到底是谁干得!我毒宫与你不死不休!”
异空间里,白雾蒙蒙,昏暗的房屋影影绰绰,大红灯笼在风中闪动。
坐在房间的新嫁娘似是察觉到有因果想要缠过来,艳红的指甲微微一动,一道道血水凭空出现,像银河倾斜而下,形成震撼人心的血色瀑布。
瀑翻滚着红色的浪花,飞溅着如相思豆或红樱桃般的水珠。在阳光下,血色瀑布晦涩暗沉,狠狠砸在大石上,进发出续而不断的春雷般的响声,气势雄浑而磅礴,豪迈而坦荡。
当那因果顺流而来时,瀑布直流而上,如临万马奔腾之阵,水拍击石,犹如雷劈山崩,直接将因果闲淹没在一片污浊血腥中,叫人惊心动魄。
五宫里,毒宫宫主忽地一口血喷出,黑发瞬间一片雪白,磅礴的生机也第一是时间降到了最低。
傀儡宫宫主探查了下他的情况,神色凝重道:“因果反噬,看来我们的对手很强。”
诡宫宫主笼罩在一片黑雾中,阴气很重:“是否是流光楼?”
异宫宫主摇摇头:“我并未察觉有流光楼动手的痕迹,倒是有一股与诡宫格外相似的气息,还有刺客的手笔,以及一种让人生厌的天机味道。”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趁乱捞好处的杂鱼。”
驭兽宫宫主冷漠道:“召集所有弟子进入洞天,以防遭遇不测。驭兽宫核心弟子和傀儡宫核心弟子离开洞天,去查对五宫出手的势力。”
诡宫宫主道:“诡宫阴魂可参与其中,我等定要让出手之人,付出代价。”
……
五宫的惊天之变让整个域南震荡,一时间人人自危。
连五宫都没有反抗的失了驻地,死去无数弟子,他们这些小势力怕都不够人一根手指头的。
一时间,域南各方势力都紧闭山门,警惕提到了最高,整个域南在这股风气下安静了许多。
朝圣府,流光楼宴会在三日后散了,至于大陆各方势力究竟是否会立刻离开,谁都知道不会。
好不容易有机会光明正大走进域北这极其排外的地方,他们当然要利用一切翻找天道圣器的下落。
流光楼,主殿。
主殿和之前的布局没有多大改变,唯一多出来的是一套稍微矮一些的桌椅。这套桌椅就在顾楼主办公的大桌子一侧。
容娴懒洋洋趴在桌子上,捕风、捉影跪坐在一旁安静守着她。
“师父,为何您不亲自教导我学识?”容娴疑惑问正处理文件的顾晟。
顾晟随手给文件上盖上印章,语气坚定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为了我们之间师徒情谊永驻,本座让秋堂主来给你授课。”
辅导孩子做功课,往往是一个美好温馨、和睦相处的亲情纽带支离破碎的开始。
特别是当这个孩子是皮皮。
杀伤力直线上升。
很有居安思危意识的顾楼主认真的想。
容娴:“……”震惊。
以前我小看你了,有名分后都会直接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