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有档子事儿要我办,一是去买些固本培元的药材,拿来补补身子,二是去买些黄纸冥钱的零碎儿,用做往生法事。
另外……
还有换洗衣服之类。
总之,跑腿儿的事统统给了我。
“那您呢?”我怔愣问。
师父皮笑肉不笑,抬手捏住我的脸,狠狠提起说:“还用问?师父当然去上班了!还有,赶紧把自己收拾了,你身上这股味儿简直熏脑浆子!”
我龇牙咧嘴哭喊着疼,他老人家这才撒了手。
白天里,我跑前跑后买东西。
入了夜,布置法坛渡灵往生。
鬼门关后黄泉路,一个个孤魂野鬼远远离去。
看着它们鞠躬致谢后离开的身影,我露出笑容喃喃:“真有点像是黄泉的引路人啊!”
……
高架桥工程得以继续开工的李达标李总,在现场一直盯到了凌晨,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那位陈大师真不愧是高人啊!
请他出马之后,工地果然没再出事儿。
现在只需按部就班的完工,那就不会延误了工期。
虽说赔了些工人抚恤,但只要工程能干完,满打满算就还能有些赚头,总不至于白忙活一场,还倒搭进去自己的身家,想到这儿李总长松了一口气。
掏出钥匙开门,一股儿阴风冷飕飕卷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啪嗒啪嗒——”
拨按电灯开关,却失了灵。
“停电了?”
“什么狗屎玩意儿!”
“破小区破物业破地方,明儿老子指定去投诉那帮孙子!”
骂咧咧走进屋,李总摸黑想先去卫生间。
老婆孩子这个点儿已经睡了,再吵醒一家子总归不好,但脚下还没等走出两步,滋溜一下他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以他的体格;凭他的体重;这顿摔,整栋楼仿佛都晃了晃!
缓了半天他才缓过劲儿,张着嘴正想骂人时,才发觉手边湿乎乎黏黏的。
抬手凑近眼前,黑漆马虎看不清楚,又凑鼻子嗅了嗅,铁锈腥味儿顿时扑扑鼻而来——这是血?!
李总慌张掏出手机,借助手机屏幕莹亮的光,他终于看了清楚。
血……
确实是血!
他手里,他身下,他脚边……
沙发座椅家具电视等等,整个房子像是都被淋漓鲜血侵染。
猩红刺目颜色,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
更为令人恐怖的是——吊灯风扇那里,脚悬空还吊坠着一道人形的黑影。
阴寒刺骨的阴风打旋儿卷来,卷动了那悬空的人影来回摇晃,李总颤颤巍巍慌忙解锁手机,用手机闪光灯照亮过去,他的瞳孔骤然微缩,惊恐情绪更是爬满他的脸上:“老…老婆……”
而这时,已经吊死的睡裙女人突然动了动。
那身体像是摆子抽搐晃荡。
接着……
死睁的双眼目光下移,渐渐咧嘴狞笑看向李达标。
阴风陡然呼啸,裹着一道狞厉鬼影袭来。
“啊!!”
杀猪般惨叫划破寂静夜空,下一秒却又诡异戛然而止。
小区外,路灯下。
连衣帽遮住整张脸的阴森男人,听到这声惨叫后便转身离开,他双手揣兜步伐不疾而不缓,影子被路灯拉长时远而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