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不咸不淡道:“孙女明白了。”
薛老夫人这是在教导她不要因为个人喜好而坏了叶府的规矩,更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叶家的荣耀。
她怎么忘了,薛老夫人最擅长的就是教他人“无私奉献”。
“祖母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姑娘。”薛老夫人笑吟吟,“晚些祖母派人送你去斯年那里吧,你多留一会,祖母也好与你话家常。”
这两年来,她第一次对叶昭言如此热络,自然存了几分私心。
江南稽家在锦都不甚出挑,却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家族之一。
她得防着有一天稽家势起,万一被叶昭言撺掇着结怨。
此时正是做人情的好时候。
叶昭言没有接话,她实在不愿意在她的面前多做逗留,转身端上药便朝外走去。
她走到门边,停下脚步,背对着薛老夫人,轻启朱唇,声音平静无波,“希望祖母信守承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孙女便先告辞了。”
薛老夫人闻言,心中略略气闷,却没有强留。
只要过了今晚,叶昭言便被拴死在稽家,再无回头之日。
“小姐!”映儿和茱萸见叶昭言身着嫁衣归来,俱是一惊。
“嘘,别喊,我这身装扮可还行?”叶昭言冲着二人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
“很美,只是......”茱萸和映儿由衷赞叹道,眼中却禁不住流泪,难道等不到老爷回来,小姐就要嫁人了吗?
叶昭言看到两人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一酸,轻轻拍了拍二人肩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两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薛老夫人竟要如此作践自家小姐。
竟然让她未经六礼便去服侍稽斯年!
小姐是那种性格高傲,不屑于服软的人,怎肯如此屈膝于他人?
“小姐,你怎么能答应?”茱萸不敢置信地看向叶昭言。
映儿更是难受,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们小姐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哪里会受如此委屈,甘心受人欺辱!
叶昭言轻轻拍着两人的手臂,安慰道:“茱萸,映儿,你们先别哭,那只是情急之下的应对罢了。等我想好对策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办。”
用过晚膳之后,叶昭言回到了房间,闭上眼睛斟酌心中的几个方法。
半响,叶昭言睁开眼睛,她从床底拿出一只朱漆盒,将盒子打开,取出两把袖箭。
这两把袖箭,乃是当初她在叶家祠堂里偷出来的,据说是外祖在外公小时候替他打造防身的。
叶昭言握着这两把袖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管怎么样,她是断然不会嫁给稽斯年的。
但是娘亲的药,她也要拿到手。
打定主意,她便用帕子仔细擦拭那两把袖箭来。
“映儿,打盆热水来!”
映儿闻言,赶忙去准备了热水。
叶昭言洗干净袖箭,将袖箭的针孔都细心清理干净之后,便将袖箭塞入袖口内掩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