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与濯逸白约定在西北角出逃,稽斯年从前的住处也在那附近。
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我不喜欢兰溪院。”叶昭言眼神冰冷,“你若是带我走,就去你从前的院子。”
稽斯年愕然,“那院子简陋,恐怕会委屈了你。”
“我不在乎。”
即便少女如此斩钉截铁,稽斯年依然迟疑。
他在那破小的院子里住了大半年,环境如何他自然比谁都清楚,那里也是唯一一处无人问津的院子。
见他半晌沉默不语,叶昭言心中一凛,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
“你随我走。”半晌,少年总算开口。
叶昭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脚步虚浮地跟着他走了。
等到了那处破小的院子,她迟疑着没有走进去。
“这处院落实在委屈大小姐。”稽斯年平静地说道,一副见惯不怪的神情。
这样简陋的地方,是矜贵小姐们无法想象的。
叶昭言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你去哪里?”
稽斯年看着她的背影,蹙眉问道。
叶昭言脚步未停,走出很远才回头,“那边风景好,我想去坐一坐。”
稽斯年见她朝远处的亭台楼阁走去,微微皱眉。
那楼阁比起他的破院子,确实好上不少。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那四周没有什么屋舍,也算是个僻静之地,只是有些阴凉罢了。
夜色下,叶昭言坐在一座假山旁,看着水池里的小鱼自由地游弋。
上次濯逸白的画里,也有这样的鱼。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要等上多久才来。
不过才三日,竟像一辈子般漫长。
叶昭言叹息一声,低垂的眼帘遮掩了眼底的黯淡。
稽斯年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她坐在假山旁,嫁衣衬着秀丽的眉眼,如一副水墨画卷,美不胜收。
低垂的眼睑,在月色中透着柔婉的气质。
已是卯时了,霜降更甚。
稽斯年不打算打扰她,转身走进院子里,准备给她拿一件披风。
叶昭言正想着濯逸白,忽然听到一道轻响。
“谁?!”
叶昭言一怔,连忙站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胖胖的鹅卵石滚落在地。
这样品类的石头是叶府没有的,叶昭言心中升起一丝期待。
她走过去,弯腰将鹅卵石捡起来,果然是有字。
“三日。”上面刻着小小的两个字,娟秀飘逸。
叶昭言心中一喜,攀上一颗矮树,要往墙外翻去,可是腿部早就酸痛无力,再加上体内的虚风散发作,让她浑身乏力。
“该死的!”叶昭言暗骂一声,额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深更半夜的,她不敢大喊让人发现,咬牙继续往墙外爬,却失力跌了下来,膝盖撞到石头生疼,鲜血瞬间浸染了衣裳。
她看了眼膝盖处的血迹,心中一动,扯下那缕衣料来,包住那块鹅卵石扔向围墙外。
蔚羽正与自家少爷在叶府围墙外守株待兔,突然感觉一团东西砸到脑袋上,砸得他眼冒金星。
他摸了一把脑袋,看着指尖的鲜红,顿时脸黑了。
谁这么缺德暗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