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玄曜点点头，唇角的苦笑不散。
“当时我相信了，师父因为年岁已高，早已经轻易不出山门，轻易不给人算卦，但是为了你，师父破例了很多次。”
很多次？
霍泽心想，自己和玄虚子不过只见过两面。
但是玄曜一个将死之人也不至于说谎，看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玄虚子这个老道士背着自己搞了不少的事情啊。
“所以当那人告诉我，师父心中对掌门人选另有打算的时候，我信了！”
“后来想想，其实是我魔障了，但是当时的我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头脑，毕竟为了掌门之位，我付出了那么多的辛苦。”
“我很嫉妒你，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你。”
“在这种嫉妒心下，那人又告诉我，只要杀了你，掌门之位还是我的。”
“我当时就像是疯了一样，满心满脑的都是掌门之位，因此还真对你这个素未谋面之人动了杀心。”
玄曜带着抱歉的目光看着霍泽，继续说道：
“虽然现在看来，那会的我又打托大，也有点搞笑，我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更何论杀了你呢。”
“只不过当时的我却想不到这些，在我即将下山寻你的时候，师父出现了。”
玄曜说着，目光中流露出了怀念之色。
“师父狠狠地责骂了我一通，然后将我关了禁闭，让我仔细悔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就这样，我便进入了禁闭室。”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心确实宁静了几分，也开始细细思量起来师父对我说的话，想要改正自己。”
“但是后来我发现有一个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响起，不断提醒我，师父瞧不上我，师父看重你，要你做掌门……”
“这样的话听多了，我的心性忽然大变，然后我便走火入魔了。”
说到这里，玄曜脸上露出了悔恨之色。
“我掏出禁闭室，叛出山门。”
“师父派了很多弟子阻拦我，这些弟子都被我打伤了。”
“明明之前他们还曾亲亲热热地叫我‘师兄’，我居然下了这样的狠手。”
看着自己的双手，玄曜仿佛记起了他叛逃出山门的那日，手上沾满的师兄弟的血。
顿时眼眶发红，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霍泽见状，厉喝一声：
“静心！凝神！”
在霍泽的这一声厉喝之下，玄曜的状态终于清明了些。
“你之前被魔物附身过，虽然现在魔物被逼出来了，但是你身上还残存着一些负面的气息。”
“如果你再想这样的事情，怕是连这一时片刻的清明都维持不了！”
玄曜怔住了。
他马上就要死了，如今竟然在死前都不能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悔恨一番，不能对自己的师父师兄弟们说声抱歉。
当下，玄曜的面色又灰败了些，看着一副马上就要过去的样子。
片刻后，玄曜才振作起来，收拾好了情绪。
他虽然要死了，但是总得将魔物的事情说出来，好让后人对此有些警醒。
所以玄曜继续讲道：
“我叛逃出山门之前，见师父被我气的吐了一口血。”
“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自己被魔物附身，一心想找你。但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对劲，这一探查之下，才发现自己的识海中不知何时竟被一团黑烟占据了大半。”
玄曜苦涩地说道：
“我大惊失色，一时之间都忘了继续找你，和占据我识海的黑烟展开了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