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牵过车后的两匹白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塞给虞姬:“分头去找。”
此时的御驾,除嬴政车驾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禁卫拥簇,余者禁卫与百官的队伍,已拉成长长的一条直线,准备出发了。
虞姬不敢怠慢,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路喊着俩娃子的姓名,向队伍末尾而去。
秦墨也上马,往队伍前头去找,临走时向公孙业道:“守着马车别动,或许他们自己会回来。”
公孙业倒还算镇定,揖手道:“有劳主君。”
……
秦墨顺着队伍一路找到充作先锋的禁卫,却也不见俩娃子身影。
最后,回到自己的车驾旁,与同样回返的虞姬碰头。
“找到没有?”
“找到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询问对方,继而又齐齐摇头。
守着车驾的公孙业,见此彻底失了方寸,孙子孙女好不容易在司马徽手上逃过一劫,若是再出什么意外,他这做爷爷的,可真承受不住打击了!
“莫慌,陛下的玉宇车,我还未查看,这便去。”
秦墨勒缰绳调转马头,来到只隔着扶苏车驾的玉宇车旁,敲了敲玻璃窗。
呼啦——
玻璃窗打开,赵高探出头,向秦墨揖手道:“秦相可是要求见陛下?”
秦墨往车里看了看,见嬴政正在批阅简牍,便压低声音道:“赵府令,可见过我身边那俩娃娃?”
赵高茫然摇头:“只昨日在营中见过……”
“爱卿,那俩娃娃怎么了?”
嬴政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却是听到了两人对话。
赵高将脑袋缩回去让出车窗位置,秦墨策马靠近窗户,向车内嬴政揖手道:“陛下,俩娃子今日清晨便不见踪影,臣在御驾队伍中寻了一遍,也未找得见,急煞人也。”
嬴政恍然颔首:“赵高,让御驾暂停起行,传问御驾诸人,可有见过那俩娃娃。”
“喏。”
赵高领命下车,骑上车后的御马,去奔走传问。
约莫过了半刻钟,赵高气喘吁吁折返,禀告道:“陛下,天亮时火头军出营打水,俩娃子带着昨日秦相收养的小犀牛,也跟着去了水边玩耍。”
“但,火头军回来后,俩娃子似乎未回……”
“臣已命火头军,带军中之细犬,前去取水地寻找!”
秦墨心中急躁,不等嬴政问话,便接过话茬道:“取水地在哪?”
“营地上游,一里处。”
“驾~!”
秦墨猛夹马腹,顺着营地旁的河流,向上游疾驰。
虞姬和公孙业见了,也赶忙催马驾车跟上。
……
一里地转瞬即至,三人赶到时,火头军和驭犬禁卫,正在河边寻找呼喊。
显然,是还没找到人!
秦墨从车驾中拿出两件公孙家娃娃的衣衫,让细犬闻嗅气味,在行寻找。
“汪汪汪~”
几只细犬原地打转,只是乱叫。
驭犬禁卫观察片刻,无奈道:“秦相,俩娃子的气味,只在这里有。”
秦墨皱眉看向并不深的小河,秋冬之际正值枯水期,最深之处也不过膝盖。
而且河水清澈见底,也无甚水草。
两個娃娃纵然不甚滑入水中,也可安然爬上岸。
若是遭了水中鳄鱼,也该有残肢血迹之类的瞟向下游。
而下游乃是御驾营地,为防止居心叵测之辈,从水中突袭营地,禁卫在岸边,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河水中若有异样,禁卫早该警觉禀报了!
“定是被人掳走了……”
秦墨大脑急速运转,脱口而出一个猜测。
与此同时身边的公孙业,也几乎同声道:“吾家两个孙儿,定是被人掳走了!”
君臣二人说完,不由对视一眼,越发笃定心中猜想。
也只有人为的掳走俩娃娃,顺河水向上游撤离,才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走两个不想干的娃娃,甚至连随行的小犀牛都不放过,但……这却是最合理的猜想了!
秦墨自车驾中取出战甲,在虞姬和公孙业的帮助下,迅速穿戴整齐。
而后带上弓刀大戟,跨上白马喝令道:“诸君,随我追击歹人。”
“喏。”
火头军和驭犬禁卫抱起细犬,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跟随秦墨向上游疾驰。
“你回去禀告陛下,仆也去为君子助拳。”
虞姬也从车驾中取出佩剑,嘱咐了一句公孙业后,也骑上自己的白马,追随众人而去。
公孙业急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他或许阅历丰富,遇事能慌而不乱,还能跟秦墨想到一块去。
但,于战阵厮杀,他就是门外汉了,否则当年也不至于躲避战乱,举家迁到南阳郡。
而且他身有残疾,兼又老迈,便是赶车跟上去,也是个累赘。
“哎,真是该死的老朽~!”
公孙业嘴里大骂自己废物,赶忙又爬上车驾,回下游去禀告嬴政。
等他回到御驾队伍,将河边猜想,以及秦墨率军去追歹人之事,禀告给嬴政后,嬴政却是变颜变色。
“不到百人便去追击,若中了歹人圈套,如之奈何!”
“传朕诏令,命通武侯王贲,即刻率五千禁卫,快马前去驰援秦卿,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嬴政也是真急了,直接将随扈禁卫分出去一半。
赵高大惊:“陛下,御驾安危重要,不可……”
嬴政丹凤眼一瞪,凶厉之气尽显,将虎符砸在他身上,喝道:“速去传令,再敢饶舌,斩!”
“喏。”
赵高不敢再废话,狼狈捡起虎符,去找王贲传令。
这边闹出如此大动静,相邻的扶苏和元嫚车驾,都已听到也知道了,纷纷下了车驾,来安抚嬴政。
“父皇,秦相有万夫不当之勇,兼又汗血宝马傍身,纵然事有不逮,也可安然暂避锋芒,不必过于忧心。”
“对,于战阵厮杀之道,秦相从未有败绩,歹人便是十倍与他,多半也讨不到好。”
扶苏和元嫚你一言我一语,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