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禺青壮的反戈一击,出乎项羽预料之外!
他自持勇武,哪怕是独臂,也身先士卒,所以阳禺青壮集体发狂,调转兵刃攻击之时,他也首当其冲……
被他胯下战马顶住后背的阳禺青壮,反手将青铜剑捅在了他战马眼睛上。
绝望疯狂的一剑,直接顺着战马眼窝,捅穿了整颗马头!
战马尚不及惨叫嘶鸣,便抽搐着四蹄一软瘫卧在地上,项羽大怒挥剑斩下。
噗——
那反手捅死他战马的阳禺青壮,被他斜肩铲背斩开,鲜血泼洒而起。
可前头更多的阳禺青壮,却因此获得转身空间,红着眼睛咬着牙齿,宛如野兽般扑向项羽。
噗噗噗——
项羽连斩数剑,他左右的亲兵们,也在马上挥舞兵器,帮他格杀阳禺青壮。
但,阳禺青壮实在太多了,也实在太疯狂了!
亲兵们分神帮助项羽,自己却被阳禺青壮拉下马,转瞬被砍刺成肉泥。
而项羽自己也没能逃过阳禺青壮们的围攻……
身材矮小的阳禺青壮,宛如一只只树懒,一手拽着他的铠甲,挂在他高大身躯上,一手持青铜剑,疯狂往他身上捅刺!
“滚开!!!”
项羽狂吼一声扭腰旋身,将挂在身上几个阳禺青壮甩开。
但下一刻,却有更多阳禺青壮扑在他身上,直至将他压倒在地,战剑也撒了手。
项羽想用独臂,将身上的阳禺青壮拽开,但手臂刚伸出去,便又被几名阳禺青壮压住……
绝望!
这便是绝望吗?
难怪他们要疯狂!
项羽绝望了,可脑海中却在吊诡的胡思乱想。
接着,他便觉肩甲一紧,身体被一股巨力向后拖拽,一直被拖拽出很远,身上的阳禺青壮们,也尽数被人斩杀,鲜血流进他嘴里不少。
“兄长,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项羽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鲜血,发现是同族兄弟项庄救了自己。
“没事……”
项羽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些还在疯狂攻击六国骑兵的阳禺青壮,慨然道:“错了啊……悔不听范老之言,百越民心归秦矣!”
项庄翻身上了战马:“兄长莫要耽搁,壕沟已平,正是冲杀出去的大好时机……”
项羽深吸一口气振奋精神,从地上捡起一面滕盾,与项庄同上了战马,大喝道:“将士们,随我冲杀出去!”
“杀!!!”
六国骑兵齐声高呼,抢在项家兄弟前头,向秦军军阵发起冲击,在霹雳弹的爆炸声中前仆后继。
他们有逼别人死的狠心,也有自己送死的决心……
……
……
半个时辰后,秦墨和嬴政策马漫步在西门宿营地外的战场上,巡视那些已经从疯狂中恢复的残存阳禺青壮。
“布置的如此严密,终究还是让项家叔侄逃了,也不知章邯能否追上。”嬴政不无惋惜的叹道。
秦墨看着凄惨的阳禺青壮们,心中想杀项家叔侄的执念,已然强烈到无以复加:“残民害民之辈,终会不得好死!”
嬴政默然颔首,半晌才又开口道:“爱卿,可要继续往西瓯国境内攻打?”
秦墨沉吟片刻,道:“这要看那俩祸害,能否逃过章邯追杀。”
“若能将那俩祸害杀死,则不追也罢,留下六国残余势力,继续与西瓯国纠缠,我军先将阳禺国剩余领土拿下。”
“若那俩祸害成功逃回西瓯国境内,则必然要加急追击,不给他们喘息之机,以免他们再做下屠城之事,让大秦只能接手一个个荒芜的平原城镇!”
还是那句话,丁口才是农耕国家的命脉,尤其是在地广人稀的百越。
嬴政颔首不在多言,君臣二人在禁卫的拥簇下,转而向已经被秦军占据的城池而去。
……
……
秦墨将项家叔侄视作祸害,而祸害往往是最命长的,正应了那句俗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章邯率领一千禁卫骑兵,追到了项家叔侄一天,将一波又一波留下断后的六国骑兵吞掉,但到了傍晚时分,西瓯国境内却来了五千甲械精良的楚南兵,接应上了已不剩二百人的项家叔侄。
章邯不想在山林里招惹楚南兵,只得退走。
五千楚南兵都是楚怀王熊心的禁卫,领兵者则是熊心册封的上柱国共敖,也是后来的十八路诸侯之一,临江王。
共敖其人与项家叔侄一样,皆是出身楚国贵族,也是拥立熊心的楚国贵族之一,因而得封上柱国。
上柱国等于同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