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天问是被知鱼认定的五品武者，居然能看透他的修为，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就算如此，高天问的问法也让他颇为纳闷。
哪怕他看破了自己天门境四重的修为，也不可能问出关于人榜的问题。
绝大部分天门境四重，如严耿、阎纶、卢俊，都和人榜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若是他知道自己林十七的身份，也不可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因为人榜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
满城皆知。
“你什么意思？”做足了随时唤出本命剑开始动手的准备，林羽开口问道。
“别紧张。”
高天问轻轻一笑，扬了扬手：“你身上的味道太冲了。”
眼见高天问没有多余动作，林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无奈地回应：“你一个酒鬼说我身上味道冲？”
“不是说臭气，”高天问摇摇头，“而是一种锐气。”
“锐气？”
林羽摊开双手，看了看自己。
都已经猥琐到了挑战人榜高手之前先养上一个月剑的地步了，还能被人隔空看出锐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锐气侧漏？
高天问抖抖肩膀：“你知道为什么人榜前列那些人，明明都到了八九重的地步，还是迟迟不愿意晋升宗师吗？”
此言一出，林羽浑身一震。
这正是当日初闻人榜时的疑问所在。
彼时的范举，对此知之不详，因此没做讲解。
这也成了林羽心中一直的疑惑。
“愿闻其详！”
高天问摇了摇葫芦，悠悠说道：
“他们在积累一种东西，名为势。”
“锐不可当，一往无前，以武道攀最高峰，方为势。”
“当你以武道踏足人榜之时，你身上的势，在同辈高手眼里，便是藏不住的战意。”
林羽赶忙问道：“那积累势的意义在于？”
“既然你已登临人榜，很多事情以后大概率也会知道，那我便同你讲述一番。”
“天门一过，便是所谓的宗师境界。不管是武道的宗师，还是儒生的浩然境，道门的元婴期，抑或是禅修的使者境，都是将身体改造为灵力化的过程。”
“我们常常讲冲天门，便是灵力压缩到了一定程度，突破天门大关。而这个过程中，灵力压缩地越厉害，将来宗师境的灵力化也就越迅速。”
“所以大部分人所说的，七重稳过，在真正的天才眼中，还远远不是终点。”
“而如你所见，人榜前列那些人甚至已经冲到了八重甚至九重，按道理也应该突破了，但他们还是不愿意突破，就是因为，他们的目光，不仅放在了未来四品的修炼。”
“他们已经在为三品做准备了。”高天问舔了舔嘴唇，闻了闻酒味，继续说道，“三品是塑造‘意’的过程，以心意映照武道。而不断挑战同辈高手，增强自身的势，就是在为塑造‘意’做足铺垫。”
“也就是说，”林羽深吸一口气，“他们之所以始终停留在五品，是为了将来能迅速冲击三品？”
“没错。”高天问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你修为藏得很深，确实很难发现，但你身上势的苗头，根本藏不住的。”
林羽也随之起身，拱手道：“多谢指点。”
“走啦，下次收法宝多换点金子给我就成。”
高天问扬了扬手，悠悠走去。
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林羽目送他远去，心里却陷入了沉思。
如高天问所说，同辈高手方能察觉对方积累的势。
那岂不是代表，他也应当是人榜之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可当日林羽虽只是草草一扫，却分明记得，没有看到过高天问这号人物。
“他，是谁？”
长街寂静，风声渐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