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葳蕤:“江湖上还讲个义气,讲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呸,呸,呸!”
老余大怒,捏着拳头就找女儿头上砸去。
奈何余葳蕤何等的敏捷,咻一声就跃开,捏着拳头头喝道:“打架吗,谁怕谁,敢骂我妈就不行。我要反抗你,我要反抗你!”
老余:“嘿,还跟我动手了?”
周山水没想到自己来找余金华说打分,事情没有说好,这对宝器父女先要打成一团。
这跟谁说理去?
他急忙拦在二人中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老余,你跟自己娃造什么口孽?微微,老余是你爸爸啊,生你养你,怎么能不孝道?你们别打啊,看到我的面子上。”
老余斜视:“你谁呀,我为什么要看你面子?”
余葳蕤:“好,看到周叔的面上,今天就算了。”就转身跑回屋:“妈,妈,你别哭,别难过,有我呢!”
余金华尤自狠狠不平,不住口地骂忤逆。周山水是个热心肠,拿地余金华搁桌上的烟递过去一支:“老余你吸一口消消气,毕竟是自己的娃,亲生骨肉,至于打吗?十八岁的娃娃,那就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咱们不能和小孩儿一样见识。”
余金华一边抽烟一边骂:“十八岁就是娃娃,老子十八岁的时候就独立门户钻洞子挖矿,有今天没明天,说不准就被塌方给压死了。我那个时候想的是什么,我想着人就这么一辈子,说没了就没了,总得要多整点钱把日子过好,不然我不白来了吗?你再看看我家这混蛋,就晓得花我的钱,摩托车三十多万一辆,说买就买了,一万多的衣服,穿一水就扔,我得在矿洞里挖多少石头啊?什么十八岁,都二十了。”
“微微二十岁了吗?”周山水一楞,又劝:“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国家发展了,生活好了,也不需要人钻洞挖矿。你奋斗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让孩子过上好日子吗?老余,你说娃糟蹋你的钱,我怎么听出有点得瑟劲儿?”
余金华倒被他说笑了,道,孩子学习成绩不成,不能读书,留过几次级,这才拖到二十岁还没有技校毕业,说起她的成绩我是提心吊胆,生怕她成绩过不了关拿不到文凭。现在好了,只剩半年实习期,学历本本儿算是到手。
经过老婆和孩子这一折腾,老余的火气也退了,却没有心思和周山水置气。抽了两支烟雾,最后道:“周山水,我给你五分。不但给你打五分,我还让所有人给你打五分,但有一个条件。”
周山水:“你不给我打零分就行,别人给我多少分那是对我工作的评定。”
老余说:“不行,所有人都得给你5分,但你得让我做楼长。”
所谓楼长就是管理楼栋,配合社区的网格员对辖区进行网格化管理的志愿者。
现在社区进行网格化管理,要求社区内各居民点、小区都成立业委会,还要选出网格员,作为一个重要工作任务来抓。
周山水一呆,说:“老余这楼长一个月才二百块钱,你又不缺这个钱,至于吗?”
老余道:“这不是钱的事,这是代表街道对我小区进行管理。老王以为他是业委会成员就了不起了吗,就能骑到我头上拉屎?我要做这个楼长,我直接管着他。”
说到这里,余金华得意地笑起来,感觉自己想出一个绝妙的天才主意。
周山水无语,人老王现在老家猫冬呢,你也管不着他,至于耿耿于怀吗?
正在这个时候,老余婆娘宫小丽出来摘菜,插嘴:“是啊,不至于。”
老余怒了:“你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的妇女会,做你的饭吧。天天青菜煮腊肉香肠,我都吃腻了,就不能整点新花样?做了一辈子饭都做不好,要你干什么?”
宫小丽恼火地把青菜摔地上:“不做了,你自己出去吃馆子,我和微微饿死在家。”
眼见着他们又要吵起来,周山水忙道:“老余你少说两句,咱们继续谈事。”
余金华:“周山水,你就说这事能不能办吧?”
周山水想了想,最后道,这楼长就是个志愿者,自己去社区报名,居委会觉得合适,直接就能任命,不需要选举的。他前一段时间因为选业委会的事情和社区打交道混得熟了,跟他们沟通一下应该不难。
老余狂喜,握住周山水的手就不住地摇着。亲热地说,山水,我上次被老王顶了业委会成员的位置,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余金华什么人啊,这辈子就没输过阵仗,必须把场面找回来。这事就拜托你了,咱们以后是好朋友,以往有得罪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放心上。
周山水被他晃得身子骨都要散了,苦笑,老余,你性子实在太烈,这做楼长是为大家服务可不是当官的,以后要和邻居搞好关系啊。
老余连声道,对对对,我要跟大家搞好关系,现在就搞。
他又扭头朝客厅吼了一声:“老太婆,明天咱们回老家一趟,开车去。”
宫小丽嘀咕:“这不过年不过节,又没事回老家做什么?”
老余:“你就说回不回吧?”
宫小丽:“回去,回去,这蓉城没山没水又看不到牛羊,没意思得很,我还真有点想回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