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每一个故事的特殊要求都是在写作之前才会知道,岳清言也无法规划什么,只能被动应付而已。第一个附加要求是:写一个无法在一起的恋爱故事。
岳清言记下了要求,但一下子也想不出来写什么,索性也就搁置了下来。
浮士德将写作要求推进到了第二个阶段,而岳清言也确实需要整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其他方面的所得了。要说钱,现在手上已经有十几万,加上回头肯定能拿到的稿费,维持一阵比较宽裕优渥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了。但最大的改变,还是自己的通讯录终于不是空空荡荡的了。这让岳清言有了重新和这个世界连接在一起的感觉。
虽然,还是没什么同龄人。目前的这些,有自己的老板和工作伙伴,有业内大佬,也许能够变成朋友吧,其中的一些人。而同龄人,恐怕没什么机会遇到吧。他写作的调子太沉郁了,一个仆街网文写手,现在俨然已经进入了传统文学的小圈子里。如果继续经营下去,恐怕也能做得不错。而这个圈子里,绝大部分人的年纪挺大的。这几天里认识的人,年纪最小的是许盈盈,也比他大了两岁。其他的,要说是隔着辈分都没大问题。
这也许是个问题,也许也不是。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最需要解决,也最容易解决的问题就是独处。习惯一个人,享受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是自己。而往往需要带上面具,装作亲切或者冷漠,才能去面对别人。以前当写手的时候,他太习惯整体整天窝在自己住的地方,除了叫外卖收快递,基本不用和任何人打交道。如果有些朋友,大概是可以缓解压力,有个宣泄的出口。如果有女朋友,或者可以有更柔软的相处方式。但是,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其实,所有的必须只有自己和作品而已。其他的都是生命的附属物吧。
岳清言大概做不到那么清冷的生活,他还是会感到孤独的。基本上,以前,或者现在,都不会差太多吧。感到孤独,找人聚会游玩,觉得更无聊还不如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小空间,如此往复。
岳清言也没有急着写下一篇。这一次浮士德说了,10个故事的额度。那之后呢?现在还没有时限,之后就很难说了。岳清言感觉到自己的能力未必能够驾驭好这10个故事,更加没把握应付越来越艰难复杂的故事要求。在自己做好充分准备之前,最好还是缓一缓。越来越复杂的故事要求最主要挑战的并不是文笔这种浅显的东西,而是思考深度。到底如何去理解要求,消化要求,让种种对故事的莫名的附加要求不太突兀地融合在故事中,或者是结合故事要求来规划整个故事。这真的是非常非常难的。现在条件还相对简单和宽泛,以后呢?要是以后累积到七八个附加条件的时候,排列组合出来的要求会让人想死吧?先天已经将创作空间压缩到了最低限度,到时候能不能编出故事来真的很难说。
与其到时候绞尽脑汁手足无措,还不如现在先苦练内功,把写作能力、知识积累和思考深度全面提升上去,那到时候就应该有更多手段来应付各种要求。
在远山会所的时候,金宸给了他联系方式,让他以后有空随时去学校找他。有些课程他要是有兴趣随便可以插班听讲。反正他应该也不在乎学历之类的了,这种灵活的教学方式应该是最适合他了。
第二天上午,岳清言就打电话给金宸。金宸显得挺开心的。
“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找我了。怎么?有兴趣?”
“是的,金老师,您教的是什么?我之前学习也不是很系统,想更深入系统地学习一下文学领域,而不是纯粹的语言领域。这个……”
“哈哈,我明白。我自己比较有研究的是《文艺理论》和《艺术哲学》,相对比较偏向于理论研究。不过,你既然学语言学,也算是自己人,文史哲不分家嘛。对这些应该也有些了解。”
“金老师,您的课我就很有兴趣。最近我也比较闲,您发我个课表,我回头就照着课表过去蹭课了。”
“没问题。你先过来,然后我带你认识其他学科的老师。”
金宸很快就发过来一个课表图示,标明了课程时间、进度和教室。金宸因为只有教书和做研究,相对比较拮据,也就接了比较多的课。一周居然要上三个班的《文艺理论》,不过针对的学生不大一样,两个班是中文系的,专业程度比较高的文论课,还有个班是公共课。公共课的文论其实就没啥好听了,内容比较水。文论是相当专精的课程,如果没有足够的基础,估计连老师引用的内容的来源都不知道。文论研究的毕竟不是流行文学,大量的研究材料都非常冷门。
看着下午就有文论的专业课,岳清言连忙发了个短信,说下午就过去。算算时间,他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大学还很远,他稍微收拾了下,就出门了。岳清言还得先去买一堆文具,以及买个平时可以用的背包才行。不然整天空着手到处晃荡,不方便,也太显眼了。这么一算,时间就更加紧张了。
课是下午一点开始,直接上一整个下午。分上下半场,一共三个小时,可以说是非常艰苦漫长的课程了。岳清言到达教室的时候,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的装束和气质,还是蛮学生的,并没有引起其他学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