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书到用时方恨少?晏晚晚有些懊恼。
言徵看她一眼,却是笑道,“这排兵布阵之法与弈棋之道自是相通的,一会儿入了阵中,娘子紧跟着我,慢慢看着就是了。”说着,已是牵住了晏晚晚的手,转头对胡永贵道,“胡大叔,跟上。”
胡永贵点头。
几人便是迈开步子,朝着言徵方才所指的那片林子走去。
一走进去之后,景致忽变,那些植根于土中的树木好似动了起来,晏晚晚骤然觉得头晕。
一只手在这时适时遮住了她的双眼,带着熟悉且让她安定的温度,言徵清润的嗓音亦是徐徐滑过耳畔,“只是幻象而已,静心!”
她深缓了两息,吐息平缓下来,言徵将手移开,她睁开眼来时,果真林子还是林子,并未真正成了精。
“走!”言徵拉住她重新迈开了步子,胡永贵紧随其后。
兜来绕去走了几步,言徵停下步子,对晏晚晚道,“娘子看看,可能瞧出什么名堂?”
晏晚晚硬着头皮看了过去,迟疑道,“休门在西北,可迷门随时都在动,看着似也有迹可循……”晏晚晚一边说着,一边凝神看着细想,片刻后,抬起手迟疑地指着某一处道,“沿着这里走,随树而动,进七退五,可见生门……”说罢,她有些不确定地望向言徵。
入目所及,却是他一张笑脸,目露赞许,晏晚晚心头一喜,便如当初学棋时,头一回赢了萧衍时一般的心境。
“走吧!”言徵又握紧了她的手,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徐步而去。
言徵完全按着晏晚晚方才所说,随树而动,进七退五,走了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树影婆娑中,晏晚晚已经瞧见一闪而过的黑影。身旁言徵信手一挥,原本袖在手中那支削尖的木箭急射而去,破空之声起,紧接着“笃”的一声,射进了一棵树的树干之上,同时被钉在其上的还有一道黑影,他浑身上下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有些地方裹着皮革,言徵的箭便是将他衣衫一角牢牢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他面容漆黑,上头不知抹了些什么,远远看去,只觉他五官狰狞,拼命扭动挣扎之时,双唇撮起,忽长忽短吹了几个哨音。
这哨声……晏晚晚脚步微顿,她识得,从前萧衍偶尔也会带她和萧让到山中狩猎,怕他们走失了,所以特意教过他们一声哨音用于传递简略的消息,有求救,有传唤,有示警……
方才,那哨音是为示警。
晏晚晚正在思绪纷乱时,那头那人却已经挣脱开了,转头恶狠狠往这头瞪过来,转身便是急奔。
言徵没有抬脚去追,只是在他身后不慌不忙扬声道,“劳你带句话,我等请见你们这儿的领头人,并无恶意,还请不吝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