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女儿推倒在地,上脚就踹,一脚就踢得女儿痛哭流涕,还没等他继续动手,六臂头陀鲁茂就伸出了一只胳膊,抓住了庙祝。
吴求道站在旁边开口问道:“这大老鼠,是你从外面带来的淫祀?”
“松手松手松手!”庙祝疼得大喊道,“不是我带来的,我本是岭南道柳州人,世代祭祀五通神,是此地的乡老特地高价让我请灰神来此镇祸啊!”
旁边的那些乡人都纷纷附和:“灰神五猖乃是我等特地请来的正神,乡人奉之久矣,岁奉以女,才无他虞。谁知你这失路之客,带着孽猫入境也就罢了,还敢伤我明神!太过分了!”
一个乡老杵着拐杖骂道:“此后灰神若是撒气在我们身上,你们外乡人拍拍屁股走了,我们本地人可怎么办?老夫来看,只能杀了你等,以祭灰神!至少也得缚送衙门问罪!”
乡老身后那几十个青壮齐声称诺,从墙上取下了绳子就要过来绑人,那些绳子原本都像是晾衣绳一样横跨庙墙两边,上面贴满黄符,有点像是东瀛神道教的注连绳或高丽萨满教的禁绳。
那些青壮还没走几步,一柄飞剑就“嗖”地一下飞了出来,将那些绳子一口气统统切断,然后稳稳停在空中,直指那个拄着拐杖的乡老。
乡老惊声尖叫起来,吓得倒在地上,拐杖都不管了,只是连连后退。
飞剑朝着乡老的方向慢慢逼了过去,吴求道缓步走去,喝骂道:“我原以为,你身为此地乡老,来到庙中,面对双方数十人众,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愚陋之语!”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夫神,承天而为镇也!
各地的山君社神、水主灶王,就像是节度使受命于大唐天子而疆理天下。如果天子委派的节度使昏庸无道,沉溺渔色,天子不发怒乎?官员残虐于人,天子不讨伐乎?
那只大老鼠,你们叫他灰神,它就真的是神明吗?真神长着老鼠的样子吗?真神会被我一剑就砍下爪子,蒙头乱窜吗?如果它是真神,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谁?”
听了吴求道的这番话,乡民们都愣了一下,对啊!灰神尚且能掌人祸福,我们害怕它回来报复;这个高来高去的剑仙比灰神更厉害,能把神爪都砍下来,我们怎敢跟他拿乔呢?
吴求道大喊道:“毛神淫祀,朝廷屡屡禁绝,亦为三教正法所不容,你们将那灰毛老鼠当作正神敬拜,使青春少女年年横死于妖畜,附近乡里饱受鼠害,积罪动天!”
“我执正以诛之!安知不是上天派我来除魔的?还敢跟我说些不三不四的歪理,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那些乡民吓得跪了下来,乱喊道:“小民不敢!请剑仙饶恕我等大罪!”
吴求道眼中爆出几道精光,恍若空中有霹雳炸响,大喊道:“如果你们听我的话,那就拿起刀枪跟着我,斩妖除魔,让你们江源镇永无老鼠娶亲、少女配祀之患!”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