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恬的话,李清默默地抱紧了她,什么都没有说。
《山月记》里写道: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
人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生物。
就好像有人说:这世上有两个我,一个想回家,一个想远行,一个举杯邀明月,一個低头捡碎银,一个在文字里白马春衫慢慢行,一个在生活里蝇营狗苟兀穷年。
其实说白了,这两个我,一个叫作理想,一个叫作现实。
对于李清来说,重生的意义不仅是让他重见光明,更重要的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拉近理想与现实的机会。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今日种种皆成新我。
沉沦黑暗太久,内心也封闭了太久,爱情对于李清来说就像是一簇燃烧殆尽的余灰,渴望而又羞怯。
就像他当初选择电影学院,很难说不是因为刘亦妃。
只不过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遇见景小恬。
她天真、单纯、美丽、善良,像是一颗纯净透明的水晶。
在靠近她的那一刻,李清就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他不在乎外在的东西,他知道景小恬也不在乎,但他又渴望得到对方父母的认可。
他希望这段感情是无暇的,就像他内心深处渴望的光明一样。
但是这些话又无法诉诸于口,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显得矫情。
所以他的表现就变得很拧巴。
所幸正在这时接到了夏冬的电话,才算是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李清挂断电话看向景恬,问道:“宝宝,我妈想请咱们吃饭。你去吗?”
“啊?”景恬忽然有些紧张,“什么时候啊?”
“我妈说看你的时间,什么时候都行。”
“啊这就丑媳妇儿见公婆了吗?”
李清噗嗤笑出了声,没忍住亲了她一口:“哈哈,景三岁你太可爱了吧!谁说你是丑媳妇儿了?明明这么好看。”
“你别笑!”景恬伸手捏住他的脸,气道,“我都紧张死了。”
“你怕什么啊,我妈又不吃人。我不是也见过你爸妈了吗?”
景恬白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那时候咱们俩又没好。”
李清轻轻晃着脑袋蹭她,笑道:“但是我那时候就喜欢你啊,我不是也好好的嘛。”
“嘁!也不知道是谁三杯倒,还有脸说。”
李清表情一僵:“这跟我三杯倒有什么关系?那是酒量的问题。”
“是啊,酒量的问题,第一次见面就让老丈人背女婿,李小清,你可真厉害啊!”
李清脸色猛然涨红,有些语结:“我……”
“哼哼!”景恬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李清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间心花怒放:“老丈人背女婿?景小恬,所以你答应嫁给我了是吗?”
景恬懵了:“啊?”
“嘿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清牵起她的手,小指勾在一起,又用大拇指在她的大拇指上盖了章,“呐,已经盖章了!景小恬,咱们这就算私定终身了啊!”
景恬勾了勾手指,想笑又憋了回去,扬了扬下巴嘟着嘴:“幼稚!”
两个人的手指勾在一起,伱来我往打起了仗,勾勒出一个同心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