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槐话音刚落,密室内顿时升腾起三股气势。
三王神色骇然,一脸懵的看着齐槐,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些什么。
叫那日月,换个新天?
这他么不就是造反吗!
太子一瞬间就想明白的事情,三王同样清清楚楚。
难不成今晚所谓的密谋,就是造反?!
那可是人皇!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密室里的太子,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俨然是在看一个疯子。
太子不是紫府境,他对人皇到底有多强大,或许了解的不透彻,但是他们可清清楚楚的知道。
眼见这般,太子满心的无奈,浓浓的苦涩意味已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只可惜,太子心里苦,但太子不敢说啊!
甚至于,他表面上还得摆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上前一步,双手虚压,笑眯眯的说道:
“诸位莫慌,本宫自是知道诸位的顾虑,但请诸位先听本宫一言。”
瞧他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三人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他们本就跟太子一同谋划反神,算的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殿下请讲。”中间那个脸上长着皱纹的中年男子说道。
他也是这三人里跟着太子最早的人,深得太子的信任,不过他依旧被适才那句话所震惊。
闻言,太子缓缓颔首,随后他长叹了一声,仰起了头。
他的眼角,已经闪烁有泪花,眼中满是悲痛之色,痛心疾首的说道:
“若是有另外的选择,本宫又怎么会选择让这日月换个新天呢?父皇对本宫的好,本宫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本宫对父皇的尊敬,毋庸置疑,父皇离开大夏数年,探索蛮荒,寻求更高境界的突破。
这么些年来,本宫可曾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
此言一出,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别说,太子还真挺安分,他这么些年除了反神以外,就不曾做过其他出格的事情。
“若要谋逆造反,本宫早就这么做了,为何又要等到现在呢?”太子乘胜追击,继续出言发问。
三王的脸上下意识的浮现出了疑惑之色,这的确是个疑点,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乎,中间那人继续说道:“还请殿下明示。”
“唉,不是本宫自夸,本王向来是个有孝心的。”太子继续悲呛的说道。
“但是正因为本宫有孝心,记得父皇对本宫的好,所以才更要造反!”
他的神色越发悲痛,身形甚至都有些摇摇欲坠,那动作,那神态,那表情的细节,把控的实在是太到位了。
齐槐不禁心里暗自称赞,暗想道:“这厮当个太子,实在是太过屈才了。”
就在他心中这般吐槽时,太子忽然高呼一声,道:“父皇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父皇了呐!”
嘶!
此言一出,密室的凉气瞬间被吸光。
三王有些不明所以,全然不理解太子这话的意思,但是不妨碍他们满脸的震惊。
“殿下的意思……难不成是说……”那人又继续道。
闻言,摇摇欲坠的太子悲呛的点了点头。
“父皇已经被贼人所害,归天了。”
嚯!
一语掀起千层浪!
三王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玩意?
人皇死了?人皇都能死?
没人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太子哪里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这,这……”
这个消息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说话都语无伦次。
就在此时,齐槐嘴角翘起一抹笑容,随后忽然上前一步。
这一步迈出,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浓浓的悲伤,看瞎了秦王的眼,惊呆了她。
“殿下,莫要如此伤心,贼人猖狂,还需要殿下来掌控大局。”
闻言,太子握着齐槐的手,看向三人,声泪俱下道:“路王,大大的忠臣呐。
若不是他,本宫至今还要被贼人蒙蔽在鼓中,那贼人不仅杀害了父皇,竟还妄图取而代之,夺取父皇打下的这偌大的一片基业。
诸位,这大夏,乃是我等的大夏,绝不是乱臣贼子的大夏!”太子高声道。
见状,三王微不可查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左边那人向前一步迈出。
他瞧了一眼齐槐,顿了顿,随后说道:“殿下,非是本王不信任殿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路王所言,万一……”
不等他说罢,齐槐便冷哼一声,寒着张脸,大声道:“这是在怀疑本王对殿下的忠诚啊。
本王为大夏流过血,为人族拼过命,本王搏杀了两尊降世神明,不知你又有什么功绩?”
随口一句话,便把那人怼的哑口无言,脸色极其难看。
齐槐搏杀神明的那一日,大夏这么多王都是在暗中看着的,这是实实在在的实力证明,根本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路王的忠心,自是无需怀疑的。”
太子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恢复了那副处变不惊的姿态,淡淡说道。
他一发话,众人顿时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随后,太子淡漠的目光扫过三人,他在密室内来回踱了数步。
“想必本宫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大夏是我等的大夏,不可让贼子侵吞。
故而本王欲要诛杀邪魔,不知三王可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闻言,三人面露苦涩,中间那人喉咙滚动,说道:“殿下明鉴,我等自是追随殿下鞍前马后,甘为马前卒。
只是,人皇的实力已经是蛮荒罕见,惊天动地,若那贼子杀害了人皇,那他岂不是比之人皇更强?”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摆明了就是说,造不造反倒是还能商量商量,可这送死的事情,谁乐意陪着你干啊?
“诸位放心。”
太子微微一笑,随后将人皇实力太过强大,暂时不得入大夏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修修改改说了一波。
“事情便是如此,否则那贼子又何必拖拖拉拉,早就回归大夏了。”太子满脸胜券在握。
见状,众人心思稍安,随后一缕野火缓缓燃起。
他们不禁有些兴奋,若是跟着太子造反,这可就是从龙之功,权势将会再大一步。
“若是如此,倒也并非不可为,大夏必不可能让一个贼子而侵吞!”中间那人沉声道。
其余两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样一脸的义正言辞。
“不过,殿下所说的罪民要迈过泪障,此事可是真的?”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闻言,太子径直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区区一群罪民,哪里有本事跨过泪障?
本宫只是随便寻了个由头,略施小计,将其余几位王聚在一起罢了。”
“殿下果真计谋过人,本王也觉得区区一群罪民,又有何德何能跨的过泪障?
不曾想,竟是殿下的妙计,本王实在是钦佩至极呐。”
他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太子的马屁,顺带还贬低了一番罪民。
太子笑吟吟的颔首,但实则心底已经暗自骂了这个蠢货几千遍。
他偷偷瞧了一眼齐槐身后的秦王,只见她果然在活动着自己的手腕。
太子悚然一惊,他现在很想离这个傻子远一点,省的到时候血溅自己一身。
不过,秦王终究是忍住了。
这个人是必死无疑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局为重,秦王分的清楚。
“殿下,不知明日该如何做?我等全看殿下吩咐。”
“具体的计划,由路王来跟你们聊聊吧。”太子笑吟吟的说道。
随后,齐槐凑到三人面前,道:“明日晚间,将会是一场鸿门宴,到时候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三王的眼睛,越来越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