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琴闻言一懔,秋水盈盈瞥来,故作镇定道:“金蟾夫人,妾身懂得照顾自己,此事便不劳烦金蟾岛了。”
金广目不以为忤道:“琴夫人,此言差矣。玄武会来势汹汹,胆敢犯我金蟾岛,定有万全准备才是。既然琴夫人来作客,我们怎能让宾客身受险境,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金蟾夫人颔首道:“琴夫人,我有一票擅武的婢女,可供你差遣。”
慕容琴抬起玉脸,美目闪动着自信,笑道:“金蟾夫人不必挂心,并非妾身不爱惜性命,实乃妾身已备有随扈,他可保证妾身安危,故不须金蟾夫人费心。”
金蟾夫人皱起眉头,转头看向慕容琴身旁的段少胤,问道:“素闻琴夫人洁身自爱,平日不让男子接近半步,甚至不雇用下人。这位公子衣着看似不像下人,不知是什么人?”
慕容琴淡然一笑道:“他是妾身的朋友,因此程跋山涉水,路途遥远,故请他来驾御马车,顺带保护妾身安危。”
金蟾夫人灼灼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会后,大感困惑道:“琴夫人一向不近年轻男子,怎会跟他是朋友?”
慕容琴浅笑道:“试问谁认识朋友,是以男女而分?”
金广目耐不住性子,沉声道:“此人或许是琴夫人朋友,可他能保护琴夫人吗?对方既然能轻易杀死王棋,武功定是不凡。方才琴夫人所述袭击,或许只是对方没料到反击,故稍微大意了一下。待他们重整态势,区区一个朋友,又能如何应对?”
慕容琴俏脸平静,悠悠道:“妾身愿将性命交托于他,这便足够了。”
金持国皱眉道:“常理来说,我们也不便迫琴夫人,可事关重大,还望琴夫人三思。不若这样好了,倘若琴夫人这位朋友能让我们信服,我们便不加派人手。”
慕容琴轻啜一口香茗,薄唇轻翘,笑道:“那便依金大公子所述,还请赐教。”金持国大感讶然,他没想到慕容琴这般从容自在,彷彿胜券在握。他看向段少胤,看不出他的来历,不禁困惑万分。
金广目问道:“我们该如何比试?”
慕容琴瞥了段少胤一眼,彷彿在说“剩下的交给你处置”一般。段少胤露出苦笑,挪步寸许到厅堂中央,笑道:“素闻金蟾四天王威名,在下有幸窥见,实属荣幸。”
金广目没想到段少胤竟点名他们,为之愕然。他怔了半晌,干咳一声道:“好,别说我们仗人多欺负人少,我们四人你任挑一人。”
段少胤笑道:“那就金四公子好了。”
金多闻从后方走出来,手握三叉戟,冷冷道:“若你以为我是幺子,武功最弱,那么你怕是要后悔莫及了。敢问胜负如何判定?”
段少胤笑道:“十招之内。”
金多闻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你接我十招是吧?”
段少胤摇头道:“不,是我十招之内若无法败你,那便算是我输了。”
金多闻双目精光一闪,大叱道:“好狂妄的口气。”段少胤转过身来,走到慕容琴面前。慕容琴象是明白什么,将胭脂红片递出,段少胤伸出食指轻划一撇,旋即回过身来,伸手示意金多闻随时可以开始。
金多闻觉得自己被人看轻了,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双手持戟,摆开架势。唰地一声,寒芒刺眼,一道鹰钩般的银光,伴随风声电击而来。
段少胤他身子一转,竟悄然移开七尺,轻功堪称一绝,令在场众人大惊失色。段少胤身影闪动,连闪数次,金多闻一招未中,目透惧意,掌心不自觉沁出冷汗。
段少胤左手捏剑诀,欺身而来,一缕锐风,直袭金多闻的颈子。金多闻浑身发颤,身形本能向后闪避。他重握三叉戟,正打算重新出手,忽闻一声喝道:“胜负已分。”众人撇头看了过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卧龙子。他手握羽扇,露出淡然一笑。金多闻不悦道:“卧龙子前辈,我戟未落,身未倒,何来胜负已分之说?”
卧龙子轻瞥了他一眼,不以为忤道:“你摸摸看自己的脖子。”
众人循他视线瞧去,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金多闻大感不妥,摸了脖子一把,手指竟出现一道胭脂红印。金多闻惊骇道:“这、这是?”
卧龙子叹道:“倘若那是刀刃,你已死了。”
金多闻想起段少胤用手涂抹胭脂一事,顿时面如死灰。金蟾夫人惊魂甫定,看着段少胤,骇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要知道金蟾四天王虽是武林新秀,但武功均不俗,也颇有后浪追起之姿。段少胤竟在一招半式之间取胜,这实在令人费解。不光是金蟾夫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彷彿活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