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只觉得我的背脊在坚硬的金属壁板上磨得生疼,前方那个高大的身影拉着我的左腿拖拽着我,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躯,银白色的长发和身体皮肤那些灰色的鳞片。
终于我们到了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大厅中,大厅的四壁上挂满了高科技的显示器,上面各种绿色数据在闪烁着,一旁还有一个巨大的3D影像沙盘,上面无数个星球在转动着。我猜测着这应该是一座星系的模型。
无数的人在显示器旁边忙碌着,突然我看到了陈司令,他竟然在驾驶着这艘巨大的机器,再看另一边无数熟悉的人正在对着显示器指指点点……范群平、汪海燕、陈少龙、陈少虎…他们竟然都还活着…
那个人把我重重的扔在地上,我勉强撑起身子,才发现了跪在一旁早已奄奄一息的全子、阿芳还有艾琴。
拖拽我进来的人此刻已经转身面对着我,他戴着厚重的金属面具,我透过面具只看到了它墨绿的眼睛,他不是人类,我肯定的告诉自己。
不承想他竟然掏出了一 把 手枪对着我,问我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有些迷茫的问道。
“就知道你不会老实!”他说完举起枪,“砰”的一声就打死了全子,他继续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近乎绝望的看着他说道。
“砰!”的一声他又打死了阿芳。
我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拼命的叫喊着,“你住手,住手!你他娘的到底要什么?”
“电池!”他恶狠狠的给了我一脚,“我要电池,我要电池!我知道,电池就在你的手中!”
艾琴在一旁看着我,“德子,你别给他,给了他世界就将陷入混乱,千万别给他!”
“要你多嘴!”他毫不客气的开枪,在我面前一枪又打死了艾琴。
“不!”我一声长啸从地上坐了起来。愕然发现此刻我竟然躺在一张简易的床上,准确来说,这也算不上一张床,只是一块破布垫在我的身下罢了。
艾琴躺在一边的一滩墨绿色的液体中,一旁一个人正在朝着她脸上的伤痕上涂抹着墨绿色的汁液。
“住手,你不要动她!”
“你醒了?”他口音怪怪的说道。
我和他几乎同时开口道。他看了我一眼,借着微弱的荧光我发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一副欧洲面孔,光着脑袋却又是一脸白色的胡子,我诧异的是这里竟然会有一个大活人,更加奇怪的欧美相貌的他竟然还会说中文。
“你问我、我的名字是吗?让我想想,我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太多年没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自己都忘了我该叫什么了,是迈克尔还是詹姆斯!”他有些混乱且有些口吃的叙述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吃力的撑起身子,发现我身上也满是这墨绿色的黏液,“这是什么?”
“说了你先别恶心,这个地方是整艘机器的下水管道,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很有可能是整艘机器的排泄粪便!”他说道。
“什么?这是什么的粪便?”我更加搞不清楚这个人在说什么。
“鬼知道是什么的粪便!反正这东西很好,是治疗外伤的良药!”他说道,“你们俩的身子都快被那些丑妹妹给扯烂了,现在你还能醒过来和我说话,你得感谢这些恶心的东西!”
“丑妹妹?丑妹妹是什么?”
“我也搞不清楚你们Z国人为什么会叫那么丑陋的东西叫‘妹’,抱歉我只会读不会写,大致就是个意思!”他的语言逻辑终于恢复了正常,看得出来他似乎好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鬼魅的‘魅’!总之这个奇怪的人对我们暂时没有伤害我也就放心了。
“你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这个地方如此难找,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误打误撞闯上来的一个渔民?”我疑惑道。
“渔民?噢,不不不不,年轻人,我是一名光荣的士兵!”他涂完了艾琴的脸朝着我走来,“鬼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我现在闭上眼想啊想,只记得我们的舰艇被日本人的潜艇攻击了,快要沉船了,我们十几个人坐上了逃生艇,最后就三个人活着到了这里!”
他坐在坚硬的金属板上继续道,“这个地方大的惊人,太可怕了!我们被困住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你看我胡子都白了,他们都死了!说汉语和法语的两个家伙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所以你的汉语是跟着一个Z国人学的?”我问道。
“哈哈,能和你说汉语我太高兴了,我现在会说法语和你们的语言,倒是我的母语被我快忘记光啰!”他顿了顿继续道,“咦,你又是谁呢,你们又是怎么进来这个地方的?”
“这说来话长!”我说道。
“那就不着急,慢慢再说吧!”他摆了摆手说道,“以后有你们在,我也不孤单了!答应我,一定不要丢下我,不然可对不起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
“我还有两个伙伴呢?”我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说道,“这几天外面乱哄哄的,不太平!”他想了想又继续道,“或许已经被吃掉了!”
我看着昏睡过去的艾琴,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这次匆忙的探险之旅恐怕将是我们四个人生的归途。我想起刚刚的那个梦魇,这个时刻困扰着我的面具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呢?在我昏睡前看到那个巨大的身影,是眼前这个二战的老兵吗,还是万生石呢?
这涂满我浑身的汁液确实是有效果,再加上我们血液的特殊修复性,现在除了肌肉和骨头的酸痛,整个人状态确实好了很多,看着不远处还在昏睡的艾琴,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朝哪里去,索性先多了解一下眼前这个人。
从他的叙述中,这家伙应该是二战那一批上岛的的士兵之一,只是他被困在了这里没有逃离出去。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迈克尔!我就叫你迈克尔吧!”我说道,“我叫德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好吧,或许我真的就该叫迈克尔呢!”他笑了笑,“德子,嗯,是个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