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南峰绝顶,最高处的仰天池,一名身穿粗布僧袍老僧跃然翻上峰头,双掌合十径直前走,只见他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落下来,瞧着慈眉善目,且眉宇之间隐含愁苦,但藏不住一番雍容华贵之色。
来人正是一灯,他先是看了眼坐在迎客松下的小龙女与孙婆婆一眼,而后道了声“阿弥陀佛”,跟着便径直往最高处的崖壁走去。
那里,正盘坐着一名黑衣青年,一灯直走档口,东侧又有一道灰影跃然翻上峰头,来人生着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但却洗得干干净净,背上,还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洪七公,也到了。
“呵呵.人都到齐了么”
正坐悬崖边上的东丈见到两人呵呵笑道,跟着身子微动,身上那厚厚的积雪随即怦的一声漫天炸开,身上,再无一片雪花。
竟是连衣裳、头发都未曾浸湿。
这边话音刚落,正对面山头便快速闪现一人,伴着狂风,好似从天而降般,满头花白,神色肃然,正是许久不见的老顽童周伯通。
见他出现,东丈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道了声:“你也来了啊”
“我当然要来,孤瞻不能白死。”
后者眼神复杂的看向东丈,跟着也缓缓与一灯大师、洪七公分成三路走向东丈。
“嘿”
低不可闻的笑了笑,东丈没有起身的意思,左手探出抓起身侧仍未开封的酒坛,往前一挥,酒坛径直旋转飞向西首的洪七公,跟着连拍数掌,又一个酒坛被东丈甩到了正中的周伯通身前。
两者单手接住酒坛,抬头看向东丈。
后者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捡起一酒坛,左掌运劲化开被冻住的酒水,啪的一声抖开酒封,遥敬对面两人,洒笑道:“你二人与我东丈有过交情”
说完瞥了眼双手合十神色平和的一灯大师,又道:“至于大师,我与你先前素未谋面,谈不上什么交情,你要取我东某的命,来便是。”
“而你两,干了这坛断义酒,今日便各安天命,我杀你,不算绝情,你杀我,也不算无义,自此,咱们恩断义绝。”
话毕未等洪七公与周伯通出言,便率先仰头豪饮,连连干了半坛酒水这才作罢,而后持坛望向两人。
洪七公与周伯通此时的内心无疑是复杂的,他们与东丈都有不小的交情,后者曾与东丈一齐并肩杀敌,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而前者,更是被东丈救过性命,说不难受那是假的,但身在其位也总得为门人做个交代,这叫身不由己。
见他喝得痛快,周伯通也率先拍开酒封,厉喝道:“好,好一个断义酒,我周伯通喝!”
说完也仰头灌入口中,只有洪七公神色复杂的望向面无表情的青年,迟疑半响,也缓缓举起酒坛。
“.”
怦!!!
待一坛酒喝光,周伯通先行将酒坛摔至地面,抹了抹嘴看向东丈,洪七公没有这么过激,而是缓缓将酒坛放在脚边,无言看向青年。
“呵呵.旧,也叙完了该谈正事了.”
东丈缓缓起身,左手倒转黑刀别在身后,拇指顶开刀格,铮的一声轻吟,暗红色刀刃随即缓慢被他背持式拉了出来。
黑刀太长,正常的拔刀姿势根本抽不完整,一贯也是背持式出刀。
单手舞了个刀花,东丈抬臂将长刀搭在臂弯处缓缓下拉,以衣袖擦拭刀身,抬步,走向三人。
笑容妖异:“来吧.让我看看上一个时代封神的豪杰,究竟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