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平日里最爱干净,此时竟然躺在了血泊中。
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刀伤,四肢呈现诡异的弯曲,胸膛塌陷了下去,整个人躺在地上就像是一滩肉泥。
尤其是脸上模湖的血肉,叫崔渔看了后整个人更是不由得心中一疼。
人被刀子划一下,尚且疼的要大呼小叫,更何况是被削掉半张脸,露出了森森骨头。
被打断全身骨头有多疼?
崔渔心中着实不敢想象。
真要说些安慰的话,项采珠彪悍的话语响起:
崔渔一个踉跄,差点跌下老马。
项采珠永远都是那个项采珠。
崔渔不顾地上血腥泥泞,来到了项采珠的身前,看着整个胸膛都塌陷下去的项采珠,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项采珠终于声音柔弱下来,眼泪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不舍,气息也逐渐微弱下来。
崔渔上前抚摸着项采珠的面颊,肉白骨施展,只见项采珠脸上削掉的伤口肉芽衍生,几个呼吸间就已经长好了。
然后一滴滴甘霖洒落,不要钱一样,项采珠身上的刀伤不断恢复,只是身上断掉的骨头依旧麻烦。
崔渔可不会接骨术。
没有将骨头续接好,贸然使用肉白骨恢复对方伤势,以后怕是要留下畸形。
似乎是看出了崔渔顾及,金尚早连滚带爬的从老马身上来到崔渔身边。
金尚早道。
崔渔看了项采珠一眼,拿出万劫金丹的葫芦,掰开项采珠的嘴,给她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金尚早手脚麻利
的拿住项采珠的大腿。
项采珠才七岁,倒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项采珠疼的滋哇乱叫,吓得金尚早一个哆嗦。
崔渔以起死回生感应项采珠体内伤势,他不得不承认,金尚早几十年的接骨术不是吹的。
肉白骨施展,项采珠的骨头几个呼吸间重新续接,所有裂痕尽数消失。
崔渔暗自为自己点赞。
崔渔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金尚早动手。
金尚早憋着笑,手脚麻利的动手。
项采珠破口大骂,疼的小脸都扭曲了。
崔渔赶紧施展肉白骨,给项采珠嘴里又灌了一口甘霖,项采珠才小脸放松下来:
崔渔没好气的道。
项采珠振振有词:
说到这里,项采珠看向崔渔,委屈巴巴的道:
项采珠怒视着金尚早:
金尚早双手一个哆嗦,崔渔敲了敲项采珠脑袋:
项采珠气的不说话,死死的咬着牙齿。
胸骨接好,崔渔捏了捏项采珠的脸蛋。
项采珠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跪在血泊里磕头,血液贱了一脑门:
项采珠没有理会金尚早,而是看向地上的癞蛤蟆,伸出手去将癞蛤蟆抓住,拿在手中攥的那癞蛤蟆眼睛鼓起。
项采珠发狠。
金尚早在一旁连忙递过刀,露出狗腿子模样。
项采珠不愧是项采珠,果然是说到做到。
项采珠很认真的将一只蛤蟆抽筋扒皮,然后五脏六腑全都掏出来,最后一脚剁碎。
其余剩余的两位米家耆老身躯发抖,然后干脆不再说话,一巴掌敲在天灵盖自尽了。
项采珠血淋淋的手掌拿住钢圈,又将白布捡起来:
项采珠美滋滋的将圈子套在手腕上,下一刻只见那圈子一阵扭曲,就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在项采珠的手腕游走。
项采珠戴着圈子,圈子在大地之力的滋润下化作了银白色,看起来有些像是西游记里的金刚琢。
不过与金刚琢不同的是,这个圈子此时变得很细,就像是一条细线,银子做的装饰品,戴在项采珠的手腕上。
崔渔问了句。
项采珠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远处
的茂林内走出一道人影,缓缓来到了场中。
来人身形并不高大,可不知为何崔渔总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气势,就像是整片天地都在男子的掌控之中。
看到走来的男子,崔渔心中戒备。
项采珠弱弱的叫了一声,看起来有些畏惧。
崔渔一愣。
项燕目光扫过崔渔,对着崔渔点点头,然后看向项采珠:
项采珠不敢多说,悄悄的看了崔渔一眼,然后向男子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回过神来停住脚步:
项燕声音平静。
项采珠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项燕道。
项采珠反驳,底气有些不足。
项燕开口,给出的理由叫项采珠无法拒绝:
项采珠急的眼睛乱转,然后勐然一指崔渔:
项燕看向崔渔,目光有了莫名味道:
项采珠面带喜色。
崔渔摇头,心中对项燕的反应很好奇,项燕竟然没有反对自己和项采珠一起走,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项采珠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盯着他。
崔渔记挂着女魃尸体,当然不肯轻易离去。
项采珠对着崔渔破口大骂,指着身上血淋淋的衣服:
崔渔很实诚的点头。
项采珠忽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崔渔一巴掌推开项采珠的脸:
项采珠拉长音。
崔渔想了想,伸出巴掌。
项采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有些不舍的看了崔渔一眼,然后走到项燕身边:
一旁项燕嘴角抽搐,有一巴掌将自己女儿人道毁灭的冲动,这丫头是养废了。
项采珠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入山林中。
项燕对着崔渔点了点头,夸赞一声:
看着远去的背影,崔渔呆呆的站在原地发愣,心中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在天边人影消失之后,崔渔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一道人影由天边逐渐变大,戴着哭腔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项采珠大步向前跑,然后项燕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项采珠的脖子。
项采珠四脚离地,拼了命的对崔渔招手,然后被项燕提着消失在了群山间。
项采珠走了,但是哭声却犹如一道魔咒,在崔渔耳边不断回荡。
崔渔心中暗自
道了句,然后面无表情的骑跨在马匹的身上。
金尚早跟在崔渔身后,看着骏马粗壮的尾巴在不断的扫来扫去,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崔渔看了金尚早一眼,却没有多说话。
一具神魔的尸体就在眼前,不挖出来他岂能甘心?
少女有什么好?
神魔姐姐不香吗?
崔渔的道金尚早无法理解。
崔渔问了句。
金尚早眼巴巴的看着崔渔。
崔渔看着金尚早,眼神捉摸不定,看的金尚早一颗心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想弄死金尚早,毕竟这等墙头草,不值得信任。
但是想想自己无人可用,只要叫金尚早知道自己的手段,日后自然不敢背叛。
崔渔看着金尚早。
金尚早不由得一愣。
崔渔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面带难色。
崔渔道。
金尚早苦笑。
崔渔自顾自的骑着老虎在前面走着。
金尚早小心翼翼的看着崔渔。
崔渔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闻言身躯一震,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消除生死籍的强者下贴必死,这是何等大的口气?
那可是生死籍的强者啊!
崔渔说到这里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斩钉截铁的道:
崔渔骑在老马上,摸着老马的耳朵。
他对金尚早的能力不怀疑。
至于说金尚早的忠心?
等他看到自己咒杀了消除生死籍的强者后,到时候自然不在有任何二心。
金尚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崔渔面色。
崔渔情绪不高,骑在老虎上远去。
金尚早在后面连忙抓住老虎尾巴,整个人飘了起来,心中暗自道:
大梁城
项家府第
大梁城
项家
项采珠收拾好行囊,坐在马车内,一双眼睛看向项燕。
「爹,你以前不是瞧不起平民
吗?今个这么对崔渔这么友善?」项采珠面带不解的看着他。
项燕笑着道。
项采珠面色一变,一旁的项羽也是面色大变。
大周王室啊!
天子血脉!
而且还是云华公主的后裔,多么纯净的血脉。
项燕很笃定的看着项采珠:项燕看向项采珠:
项燕说到这里,话语忽然顿住,想起项采珠的彪悍,忍不住闭上嘴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孩子算是被自己给养废了!
都怪自己,从小缺少了关爱。
项燕说到这里,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雪白色的绸缎,递到了项采珠的手中。
项燕有些肉疼:
项采珠接过流云水袖,下一刻只见流云水袖就像是一条灵蛇,顺着其袖口钻入了衣裳内。
项燕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目瞪口呆。
项燕指着项采珠,整个人仿佛见鬼了一样。
项采珠得意一笑:
项采珠最后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然后拉下帘子,马车辘辘远去不见了踪迹。
项羽站在项燕身后,忍不住开口道
句:
项燕看了项羽一眼:
项燕与项羽又一次奔赴战场,崔渔在李家村暂时安静了下来。
他觉得等韩信武道修为有了底子,可以承受住神血强度的时候,自己应该为韩信塑造血脉。
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底蕴太浅薄,帮衬的人手差太多。
一想起要与项采珠分别五年,他就心中也莫名难受。
然后崔渔掉转马头,他觉得自己应该送项采珠那小丫头一程,至少再看最后一眼,这一分别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见。
人生本来就是见一面少一面!
可是到了项家打听,才知道项采珠已经离去。
崔渔略作沉思,转身往回赶,可是路经德隆武馆的时候,崔渔脚步忽然顿住。
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寒冬腊月被追杀的项采珠,以及分别时哭成泪人的脸,崔渔觉得自己应该为项采珠做些什么,以后有事没事去德隆武馆转转,总能找到线索。
石龙武馆内
阴阳手石龙坐在椅
子上,整个人头发花白,脸上遍布褶皱,一双眸子里光芒暗澹,看起来就像是病了很久很久的病人一样。
在其身后,大弟子陈川面色紧张,整个人目光低沉。
在对面,三江帮护法高大升此时按着石龙脉搏,眯着眼睛不语。
空气似乎陷入凝滞,时间停止了流转。
许久后高大升收回手掌,一双眼睛看向石龙面色,整个人沉默不语。
石龙问了句。
高大升也是面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