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接家眷事后,朱温对朱珍起了猜忌之心,密令副将李唐宾暗中监督朱珍的一举一动。
李唐宾,草军出身,原为尚让部下,“王满渡会战”中投降朱温,被安排在朱珍部下,从此,朱珍与李唐宾成了一对儿好搭档,“雪夜下滑州”就是二人的杰作。
朱珍与李唐宾“威名略等”,论骁勇,李唐宾还稍微盖过朱珍一筹。然而李唐宾却只能做朱珍的副手,对此,李唐宾是心有不甘的。
其实道理很简单,资历呗。
朱珍是朱温的嫡系,在草军阵营时,朱珍就是朱温的部下。而李唐宾虽也是草军的底子,却是在“王满渡会战”时刚刚入伙的新人,何况还是降将。
正因李唐宾心中不服,所以他才是朱温监督朱珍的天然眼线。让李唐宾做朱珍的副手,这就是朱温的领导艺术
现在,李唐宾把朱珍盯得更紧了。
这一日,朱珍招呼几个心腹部将,设宴饮酒,排遣心中郁闷。李唐宾怀疑他密谋不轨,于是立刻带了十几个亲信随从,闯关出城,要去汴州打朱珍的小报告。
深更半夜,又无主将腰牌,守关将士拒绝李唐宾等人通行。
李唐宾大怒,“尔等只识得朱珍,却不识得我李唐宾否?”
守关将士照章办事,铁面无私,“无有腰牌,任何人不得通行。”
李唐宾急躁不已,“紧要军情,若有延误,尔等担当的起吗?”
“无有腰牌,任何人不得通行。”
李唐宾伸手入怀,“瞎了你的狗眼,来看,腰牌在此。”
守关将士走到近前,高举火把,例行查验。
李唐宾反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大手一挥,强闯关卡,直奔汴州方向奔去。
其余守关将士连忙向朱珍报告。
朱珍大惊失色,连叫“不好”,来不及换衣服、带随从,飞身上马,单人独骑,也往汴州方向狂奔。
二人几乎是前后脚来到了朱温面前。
李唐宾指责朱珍私宴部曲,图谋不轨;朱珍大骂李唐宾无中生有、陷害忠良。二人互相指责谩骂,场面一度混乱失控。
<bD/> 朱珍能抛下部队,单人独骑跑回汴州,足以证明他确实没有叛变谋反之意。朱温好言劝慰,仍放心地放他回濮州,继续统兵作战;对于李唐宾,也是大加赞赏,虽然这次没有实锤就妄加臆断,但这说明李唐宾同志警觉性很高嘛。
朱温没有怪罪任何一个人,让二人尽释前嫌,返回濮州。
朱温是很欣慰的。一来是朱珍确实没有反心,二来是李唐宾的监督工作很到位。从此,濮州可以高枕无忧了。
当然,这只是朱温的一厢情愿。
经过此事之后,朱珍与李唐宾之间的私人恩怨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为将来的一次大祸埋下了伏笔。
朱温率主力回汴州的做法是非常明智的。当月,秦宗权攻陷郑州。
一切都与敬翔的推演一样。
“向东看”是大谋士敬翔做出的“隆中对”,指出若想发展壮大,必须向东攫取土地,向朱瑄、朱瑾、时溥发难,并且指出该项行动的精髓在于一个“快”字,务必在解决掉秦宗权、朝廷摆脱困境之前完成扩张,否则将永远地丧失发展壮大的机会。
如何跟徐州时溥翻脸呢?
敬翔一时也想不出合理的借口。正在这时,朝廷降下制书,让朱温兼领淮南节度使。
原淮南节度使高骈哪儿去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