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鱼浮于黑暗的宇宙,星辰宛如珍珠,它的双眼宛如明月。
看着漫天降临的翼人,鱼张嘴,满口锋锐的牙。
杀戮即将降临,但它很饥饿,它早已厌倦了凡人,它早已遗忘了誓约,鱼只追随着他们的晨星,最初与最强的大天使。
晨星还没放弃,鱼也不会。
那之后会怎样?鱼终止了思考,天堂的大军已经到了。
.....
我摔了一跤,这一跤可摔得够呛,我一时爬不起来。
拉米亚急切万分,擦去我额头的汗水,喊道:“他发烧了,烧得很热!”
缇丰问:“怎么会这样?”
拉米亚说:“他消耗过度,又受了很重的伤。”
克里斯蒂娜说:“据说他喝过瓦希莉莎之血,为什么....”
拉米亚说:“那血需要时间回复,他已经超过了量,而这里的毒气...正在杀死他。”
我想拥抱拉米亚,我想告诉她我会没事的,但我做不到。
黑鱼的影子在洞壁上掠过,它比这儿的黑暗更深,更神秘,更邪恶,更让人捉摸不透,我看见它一直张开的嘴,看着它一直露出的尖牙。
它在这儿,它从未离开,这里,卡伊马克勒的乱葬岗中,它苏醒了。
为什么?
这里很像我找到它的地方,那黑暗与苍白交织的地下,神圣与死亡重叠的迷宫,肮脏与洁净共存的教堂。
一间间中世纪的砖石屋子,钟楼、农舍、猪圈、街道,一切就像一千多年前一样,城中死寂,可仍残存着人的影子,人的意念,人的灵魂。
千年中致命的毒气,像是亡者们的怨念,像是死神的诅咒,侵蚀着我,折磨着我,唤醒了一个恶魔,可我只希望我的拉米亚能活着。
看着那些石头,那些工具,那些木车,那些装饰,我仿佛还能听见人们的话语声与脚步声,但大多都是哭喊和奔走。
他们说:“为什么?为什么?卡帕多西亚祖先,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我感受到怒气,来自于年轻有为的血族,他明明前程似锦,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儿?
我感受到警惕,来自于老谋深算的血族,他深知卡帕多西亚的封印是绝对的,即使他们合力策划逃亡也无济于事,他们不会再有食物,或者说,他们都将是彼此的食物。
我感受到了虔诚,来自一位跪地祈祷的女血族,她说:“哦,我的大人,我知道我越界了,所以,你把我关押在此,是为了惩戒我,让我明白过错,现在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我接受这命运,我将自己献给您,献给未知的神。
我的名字叫达莉亚。”
达莉亚?
我看见了达莉亚,她就在无尽的亡灵中跪着,她的穿着打扮正是我们分别时那样,黑色的影流过她的肌肤,却让她仿佛沐浴着圣光。
达莉亚!
她听到了我无声的叫唤,站起身,她的眼神很迷茫,很快,她似乎看见了什么,她露出笑容,我看见她那尖锐的犬牙,在黑暗中白的发亮,正如她惨白的肌肤那样。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她我是鱼骨,她却说:“康士坦西亚?你也被困在这儿?这里究竟是哪儿?”
....
缇丰说:“我看见他了!”远远地出现诺里斯,他离我们至少五百米远,正爬向山上的一个空地。
另一个声音说:“我看见他了。”
这声音来自我的脑海。
看见了谁?
看见了晨星。
晨星?你让我猜的迷,你难道不是晨星吗?
啊,你相信了那歌谣,这并不奇怪,我在心中默念那歌,那持续了无可计量的时间,以至于我自己都信以为真。通过吟唱那歌谣,我坚信我会被命运所指引,找到歌谣中描述的人。
我并非最初的光,我并非黑暗之王,我在寻找歌谣中的大天使,我已经找了很久很久。
找到之后,他可就遭了秧,他会承受我们所承受过的所有痛苦,他会后悔他对我们的背叛。
你究竟是谁?拉森魃的始祖?你为何要找寻那位大天使?
我是堕落的神灵,深渊的巨兽,我是无尽之海的梦魇,我是吞噬天使的天使。
我是彼列。
朗基努斯,你做得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很久以前,你虽然杀死了我的仆人拉森魃,但你却让我寻到了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