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们准备一艘船。
蔡文瑞思说:“我们愿意追随您前往,先生!”
我说:“不必了,我习惯了孤独,就像雪地的孤峰一样,那么的高耸入云,那么的傲然雪中。”
拉米亚想要笑,却憋住了,可她这表情的变化无疑已经出卖了我,令我苦心经营的气氛崩塌,令我这句华丽的名句付诸东流。
她想和我一起去,我说:“你留在市长办公室,替我处理些事,我一个人足够了。”
拉米亚说:“那不过是签字和敲图章的活儿,我根本不懂。”
很遗憾,因为我也不懂,我甚至不知道那个理财团队是不是从金库中饱私囊,不过市政府的经济状况很不错,我也不是很担心。
拉米亚中将打道回府办公,我和蔡文瑞思一行人走向码头。
晚餐机器人修建了一层一米高的石头河堤,防止湖水上涨,又建立了水路,让水流入城市的几个地下蓄水池。听说这是古代康士坦丁堡的做法,乏加说她会在今后升级换代,加入电动过滤装置,但目前我们仍不敢让反应炉全功率运转,所以用电有些紧张。
湖水相对干净,可以直接饮用而不当场把人毒死,当然四、五年之后可能会生严重的胃病。在这个饮鸩止渴的年代,我们还能指望什么?
游骑兵们说:“长官,选一艘船吧。”
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不会划船,只能让他们帮忙。可万一出现棘手的敌人,比如红色、黑色恶魔,比如水下陌生的水怪,让我陷入狼狈的苦战,他们会不会怀疑?
不过我早有准备,我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表现的呆萌,让人们以为我大智若愚。即使我遇敌后表现不顺,也可以解释为我在找寻激烈战斗的乐趣。
毕竟无敌等于寂寞,而寂寞让我放水,就像猫玩弄耗子一样,这是人之常情。
我思虑周详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看准一艘船,一招精妙灵巧的梯云纵,朝船上一跃。
这船底好滑,我摔得不轻。
他们沉默地坐在我身边,我也打算用沉默应对,但这不行,我必须说些什么以掩盖尴尬。
我说:“这水很蓝。”
他们说:“是啊。”
他们摇起船桨,船在灰色的湖面上行向远方。
这个湖目前命名为“止泣”,因为是号泣村一面的尽头,它非常大,非常广,离岸一公里后常年笼罩着雾气,没人知道它的边界在哪儿。通常,由于捕鱼业开展不到一年,岸边的鱼群就很丰富,不过仍有渔夫冒险去雾气中捕鱼。我们在岸边建了个小灯塔,确保这些冒险者不会迷途难返。
蔡文瑞思说:“先生,我问过失踪渔夫的家属,他们说那四个渔夫曾说在雾气中见到一个岛屿,他们晚餐时说想要去岛屿上看看。”
我问:“岛屿?他们不是海盗,不是拾荒者,只是渔夫,遇到奇怪的岛屿应该告诉我们。”
蔡文瑞思说:“没有不敬之意,但号泣村的村民还不懂得令行禁止这一原则。”
的确,号泣村大多是未受过黑棺教育的人,他们或许信仰我,可本质上他们散漫惯了。
我问:“那岛屿在雾气中吗?你问过那些家属有没有登岛的线索?”
蔡文瑞思取出一本小本子,用手电筒照着,上面写道:“雾气中,会有金鱼,闪闪发亮,散发着焚香的气味儿。沿着香味航船不久,他们看到了一个岛屿的轮廓。大个儿说他们应该上岛探探。”
我说:“原来如此,我就说船不太可能被袭击,他们肯定是上岛之后出了事。”
蔡文瑞思说我们已经差不多到了那块区域,果然,过了不久,船下有一些金鱼,差不多手掌大小,闪着点点金光。
我闻到烧香的味道,又像是烤苹果、烧生梨。游骑兵们打起了精神,说:“正像他们所说的!”
岛的轮廓出现在前方,那岛不大不小,最多不过一公里的半径。游骑兵们取出步枪,戴上头盔和护目镜。
我们沿着河岸绕了大概两百米,到了一处浅滩,看见了那些失踪的船,渔夫的足迹果然延伸向岛内。
我说:“在这儿守着,我一个人够了,遇到不对就躲到湖里,恶魔应该不敢靠近余烬船。”
他们无法抗命,说:“千万小心。”
这岛上也是植物的天堂,那些树常年被雾气侵蚀而发霉,散发出一股酸味儿,毒不死人,我吸一口气,让人嘴里像是吃了过期的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