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们用质疑的目光对准我,我愤愤不平,想道:“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嘛,至于全怪到我头上?”
但谁让我是黑棺剑圣呢?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通过小屋是一处走廊,通往一处地下蓄水池。我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见到水便吓得惴惴不安,赵洛用神目侦查片刻,说:“这水很安全,里头并没有那红色冰霜。”
迈克尔将铠甲脱了,又脱下外套,露出健美的身躯,说:“我必须承认我并不适应这闷热艰辛的冒险,请允许我在这清水中率先沐浴一番。”
赵洛的三只眼睛上下扫视迈克尔,笑道:“非常让人印象深刻的身躯,执政官大人。”
血族并无人类欲望,但仍留有欣赏美的品味,迈克尔的身躯如大卫的雕像般精致、敏捷,充满力量与美感。他大方地笑道:“多谢夸奖,女士,但还请转开目光,以免令我成为无礼之徒。”
赵洛笑了笑,走到了一旁。
我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和索萨同样俊俏的血族,但索萨更显得瘦弱,而迈克尔的身体却像是大天使米迦勒般完美,他们都拥有偏阴柔而抑郁的脸庞,当穿着衣物时,他们都呈现出中性的姿态,当褪去衣物时,迈克尔的肌肉让人挪不开眼。
迈克尔呀迈克尔,他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地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展现在我们面前,甚至连那部分都不加掩饰?为何任由清水洗浴他那洁白无瑕的后背,宽阔而柔滑的肩膀,以及坚实又柔软的韧带....哦,我的朋友,我的执政官,我的上司,我的教皇,你这是在暗示我吗?我是直的,不是弯的,我要压抑走入水池与他共同沐浴的念头。
不,恰恰相反,如果他真在做出暗示,那我该怎么做?我该装作视而不见吗?那样是不行的,那样很可能会令他心生怨气,从此以后对号泣暗中使绊。大局为重,我应当领会这暗示,大胆而忍耐地走上前,忍受他想要对我做的一切,也努力完成我想要对他所作的一切。哦,迈克尔,迈克尔,你这卑鄙无耻、厚脸厚皮的家伙,你早就这么想了,对不对?
是的,他一定早有预谋,我知道的,我早就该知道。我是如此出众的英雄,我是如此英俊的鲜肉,我是如此神秘的偶像,我拥有着男女通杀的致命魅力。在经过了重重劫难之后,他终于忍耐不住了,放松心情之下,他要对我出手,并用号泣与黑棺的未来作为筹码和要挟,这混蛋啊,你这混蛋,真有你的,迈克尔,你就这么想得到我吗?
此时,我终于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在我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那眼神就显得非常不对劲了。那之后,他为什么把索萨作为教子奉献给我?他是在试探我的取向,他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好一个深谋远虑的家伙。
迈克尔问:“鱼骨,你脱衣服做什么?”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我这污秽不堪的身躯是该好好洗洗了。”
迈克尔皱眉道:“那你最好等我洗完,要不然会弄脏池水的。”
我喃喃说:“不会的,不会的,这池水很干净,非但能洗净你的污秽,也能洗净我的,如果洗不干净,我们只能互相清洁...”
迈克尔奇道:“朗基,我原本不介意与旁人共浴,我也时常让我的仆人替我擦洗身体,然而你难道不知道你身上满是蛇的腥臭,加上汗水的恶臭吗?”
我说:“不,不用叫我朗基,那样太生分了,请把朗字去掉。不,那是男人战斗之后散发的阳刚气息,闻闻吧,尽情地闻。”
赵洛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我听不下去了,执政官,你快逃吧。”
突然间,我清醒了。我是中邪了吗?我现在究竟他么的在想些什么?我顿时感到十分尴尬,我喊道:“糟了,这屋子里有幽魂!是替身攻击!我被敌人暗算了!”
赵洛说:“如果有鬼魂,我的神目能看得见。”
我明白了,这念头并非我的本性,是疯网!是疯网正在让我付出代价!是彼列,是彼列残留的卑劣令我失控!是面具,是面具将他那低下的本性传染给了我!是血城,这死亡之城笼罩的死亡阴影让我再恐惧中不安而躁动。
迈克尔洗完上岸,穿上铠甲,说:“你可以去洗了,朗基。”说罢,他走回了那屋子。
我脸上发烧,将目光转向赵洛,说:“你要洗洗吗?”
赵洛问:“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我辩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证明我并非沉迷于同性之辈,我欣赏女性的躯体,我整个人非常之正常....”
话没说完,赵洛走了。
面具和我互相对视,我叹道:“为什么会这样?”面具说:“我都懂,我能理解,其实,男女并不是界限,斯密茨血族精通一种重塑血肉的法术,能将男子变成女人。”
我心中一动,问:“你亲眼见过么?”
面具说:“似乎见过类似的。”
他又说:“你是该好好洗洗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非常之哲学,语气非常之古怪,我打了个冷颤,用瞬移般的速度逃离了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