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摇摇头,忠顺王府看样子也不是安分之地,这等秘闻居然是从忠顺王府里传出来,要么就是忠顺王有意放出,要么就是忠顺王狂妄自大,根本不忌讳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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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么?”冯紫英也知道这一次宁夏之役恐怕对武勋群体也有些冲击,缮国公石家,治国公马家,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当然还有那位马夏马将军了,他被龙禁尉押回京中就直接打入了诏狱。”柳湘莲笑着道:“据说十多万两银票分成了好几家钱铺银庄,龙禁尉都一一核查,估计还会牵扯到不少人,马家家主马尚早就进宫请罪,据说在殿外跪了半日,皇上倒是安抚了一番,只说会查明秉公处理,后来又去太上皇那里求见太上皇,太上皇却不见,……”
冯紫英摇摇头,马家如何,他不确定,但是石家恐怕是难逃厄运了,当下就算是能开海举债,但要来银子哪里又有这等查处这些武勋家族来得快?
只是这等手法却非长久之计,也不合适常用,便是皇上去年在浙江默许了乔师和杨鹤的动作,也引起了很多反应。
毕竟牵扯人员都是士绅官员,若真是那么一两家倒也说得过去,但牵扯到数十官员,而且都是以贪墨渎职论处,这难免会引起士人官员们的警惕和反弹。
正思索间却已经到了园子边儿上,一下车便见到了海阔天空的大门,已然颇具一番气象了。
却见那薛蟠正叉着腰舞弄着折扇满头大汗的看着内里,很有些指点江山的架势。
柳湘莲也摇摇头,沉声道:“这厮被我教训了一顿,便改了许多,倒也能派上些守家护院的用场了。”
“教训了一顿?”冯紫英讶然,站住脚,“他如何招惹你了?”
柳湘莲轻蔑的撇了撇嘴,“这厮成日里追蜂逐蝶,在这戏班子里上下其手,人家碍于他是东家都不好说话,有一日便惹恼了我,便是一顿好打,这厮倒是一个性情中人,挨了打回家睡了几日之后反倒是清醒了不少,便再也不在这班子里边作妖了,我便吩咐一些事情,他也能做,估摸着他家中也是敲打了他一番。”
柳湘莲在这大半年时间里已经寻摸了不少角儿搭起了也该不小的班子。
他本身名气颇大,台上功夫了得,自然也有人愿意跟随,加上现在盘下这样大一个戏园子,投入巨资来经营,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一来二去也就有了一些名气,一些小班子便也愿意合作,日后这戏园子开张,也能来表演一二。
“咦,大郎,你可总算是来了!”终于看到了冯紫英,薛蟠大喜过望,一趟子就跑了过来,那份喜悦和兴奋溢于言表发自内心,这让冯紫英也是颇为意外之余也有些触动。
“文龙兄,好久不见?”冯紫英和对方见过礼,“看样子文龙兄这段时间都是在这里扎着啊,是不是觉得生活更充实了?”
“嗨,还不都是柳二郎这般折腾哥哥,我说我不是这块料子,他让我便是在这里当一尊菩萨站着,说总能让这些个工匠力夫们有些收敛,莫要让他们把咱们这里边的老物件给糟蹋了。”薛蟠也是无奈,“我妹妹也是成日里敦促我,还说这些钱大头都是咱家出的,那被作践了,亏得也是咱家,我想也是啊,左右无事便来看看,……”
“文龙兄若是能因此收心养性,那也是好事啊。”冯紫英也笑了,“这戏园子花销那么大,若是日后不能有收益,那你们薛家亏大了,我冯紫英的口碑也差了,柳大哥的名声也败了,那可真的是三输,……”
<bB/> 一行人便往里走了一圈,边说边看。
冯紫英也发现果然不同凡响,这十几万两银子花得还是值得,原来的戏台子起码扩大了一倍,而周遭的观众席全部被拆除重建。
两层楼的弧形台座已经建成,全是大木梁栋,朱漆碧瓦,形成一圈台座。
后边是古柏森森,还有一处莲池,居然还有一个水榭在其中。
凉风徐徐而来,沿着这弧形游廊穿廊而过,简直就是一等一的纳凉所在,二楼便是所谓的雅阁包房,后端都有一圈游廊,贵客们便可从后方游廊楼梯进入各间包房。
冯紫英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二楼包房大大小小便有一二十间,这楼下和场中都是所谓散座,用于容纳普通客人。
“预计什么时候能完成开业?”冯紫英背负双手,微微颔首,的确是花了一番心思,从规划设计到建造完成,一年时间能做成,的确不容易。
“回大爷,预计十月便能开业。”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冯紫英一怔之后,却看见那贾芸微微拱手,眉宇间也尽是精明中夹杂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