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人听罢万祜声泪俱下的痛诉之后,这才恍然。
荀昱听罢便道:“这既然是刘伯昭和王彦所为,我等臣下就应该集结京内锐利之师抵御叛军,为陛下分忧,如何将脏水泼在老夫身上?”
万祜听罢双眉倒竖,指着荀昱痛骂:“就是你,这一切就是你父子二人主谋。”
“大胆!”荀谋一声断喝,群臣鹤唳,“仅凭你一面之词,胆敢污蔑朝廷大员……”
“你才大胆……”万祜情绪接近崩溃,但此时有徐国舅等人撑腰,也毫不畏惧,挺身直指荀谋,“此事在刘伯昭军内人尽皆知。我也亲耳听到刘伯昭和王彦说要回京和你们父子里应外合,逼迫皇上禅位……”
荀昱道:“既然如此,何不等刘伯昭回来后,亲自对峙。”
“哼……”刘衍冷笑一声道,“只怕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吧!”
皇上此言一出,殿内霎时鸦雀无声,众人先是一楞,见皇上已经发话,看来荀昱父子谋反一事已然坐实,皇上应该也早有准备,于是紧接着又是一片哗然,众口一词,直指荀昱父子犯上作乱,应当斩立决。
荀昱父子面对众人的指责似乎事不关己,毫不在意。陆仁襄似乎看出他二人的想法,于是立即高声道:“陛下!”待众人安静后,继续道,“卫国公是我朝开国功臣,荀将军更是我朝栋梁,父子两代人劳苦功高,想必不会有此异心,必定是居心叵测之人挑拨离间,想要败我山河,望陛下明鉴!”
杜宗庭横眉瞪眼着立即反驳道:“人证在此,还有什么可说的!陆仁襄,你如何还为这等人辩驳,难不成你也是同谋?”言罢,权师道、徐秉德等人一片附和之声。
刘衍也不想再僵持下去,他还想再给荀昱父子一次机会,“卫国公,你父子二人可还有话说?”
荀昱回头看了看荀谋,见儿子点头示意,于是故作沉痛道:“老臣为大汉一片赤诚,从未敢有半点私心。老臣……老臣父子二人为陛下更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毫无保留。如今有小人蛊惑君心,挑拨离间。陛下……”说罢声泪俱下,“老臣实在心寒啊!”
“荀昱老贼……”徐秉德见皇上似乎有些动摇,立即怒喝道,“你还装疯卖傻。”话锋一转,“陛下,现在就拿下荀谋父子,切不可姑息啊!”
刘衍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着情绪,压低眉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荀昱,看他究竟是一片忠心,还是满嘴谎言。荀昱那痛哭流涕的模样,让人不禁有些恻隐,再看看一旁的荀谋,也正以袖拭泪。
殿内原本一片附和的大臣,此时也不敢说话了,好像大家都看出了皇上的神情。权师道不置可否地和杜宗庭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骑虎难下,但是再转念一想,也许现在正是扳倒荀昱父子的好时机,皇上现在犹豫,也有他的原因,一来如果真的是冤枉他父子二人,因此而错杀,那可是自毁长城啊,毕竟现在正和叛军对垒,朝中无人可用,最终后果不堪设想。二来如果此事是真,荀昱父子果真有异心要造反,现在不除,必然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老贼!”万祜指着荀昱骂道,“事到如今,你还惺惺作态,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荀昱冷哼一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夫何惧之有?”
不对,刘衍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万祜说得对,他如何不怕,如何还这般气定神闲,刘衍喝道:“荀昱,你可知罪!”
荀昱登时一惊,抬头看时,刘衍双眉倒竖,眼里杀气腾腾。荀谋也没有跪下的意思,依然辩解道:“老臣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