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停缓缓道：“知人善用，拿捏人心，思虑周全。”
她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精心推演，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到了，包括善后。
他得承认，即便是他，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纪云宸赞同地点头：“确实，她的眼光独到，那个陈宋不过是在那场骚乱中说了一句话就能被她留意到，并收为己用，这次劫粮，陈宋立了大功，她拜托我把陈宋等人收入北大营，我答应她了。”
“陈宋堪为大用。”顾舟停道。
这哪是请纪云宸帮她的忙，分明是她给纪云宸送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你这边怎么样？”
“粮仓烧了，损失惨重，说是说看守粮仓的人不慎打翻了油灯所致，但哪有那么巧的事？该拘的人都拘了，朝廷的七万担赈灾粮还能撑一段时日，不至于乱起来，后续只能从燕州大户手里抠点粮出来。”
“陆一鸣这个畜生，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还以为他是个正直的人。”纪云宸愤怒地捶了下桌子。
最最可恨的是，就因为他识人不清，中了陆一鸣的计，不然上官一家也不会命丧固北，大齐也不会受这般屈辱。
“陆一鸣所犯的罪，还需要证据，但愿丁鹏能有所收获，明洲那边也能找到董成，且容他再多活几日吧！”顾舟停眸中闪过一道冷厉杀意。
“对了，燕州城中的大户现在都在府衙做客，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顾舟停道。
“行，你放心交给我。”纪云宸应下来，不就是如法炮制嘛，这还不简单。
顾舟停回到厢房，小潘正好送药过来。
“我来吧。”顾舟停接过小潘手里的汤药。
青杏要去扶姜晚柠。
“我来，青杏，你去歇会儿。”
“奴婢不累。”青杏哪里放心得下娘子。
“你家娘子还需要你照顾，你若再病了，我还得去请个婢子来，你先去休息，今晚我看着她。”
青杏这才听话的去休息了。
顾舟停一手抱着姜晚柠，一手喂汤药，汤药吹凉才喂到她嘴边。
“晚柠，喝药了。”
姜晚柠毫无反应，喂到嘴里的药都顺着嘴角滑落。
顾舟停用袖子轻轻擦拭她嘴边药汁，一个藏在心底很久的名字低声唤了出来：“南栀，喝药了。”
“南栀，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查清固北的真相吗？所以，乖乖喝药，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查。”
意识模糊的姜晚柠，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南栀，那声音轻柔温润，好像顾舟停。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是在过去还是现在。
南栀，莫要调皮……
南栀，君子落子无悔，可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南栀，这次出征，你能不能不去？
南栀，一定要保重。
南栀……
顾舟停，你好啰嗦啊，为什么一直在我耳边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