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脸上浮起可疑的红云和纠结的表情,白景怀心里顿时一慌,急急追问道,“难不成,难不成宁大人借机难为你了?还是提的要求超出常理?卿卿,这一码事归一码事,感激报恩是没错,可也不能全无底线,若是他……”
“没有,宁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白卿卿赶紧解释道,“他没有难为我,虽然宁大人有时候嘴巴挺坏,脾气也不好,但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当是我感激过了,真的,他没有刁难我。”
也就是……换了身衣衫,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跟欠他的人情比起来,算什么?
就是吧……她有点不好意思说,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像是怕大哥和爹爹不相信,白卿卿又补充道,“真的,他就是看上去不大正经,可能也是因为生了一张不怀好意的脸,但他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品性也算正义,是个正派的人呢。”
白岩心梗了一下,心想若不是他亲眼见到宁宴一脚将一个朝廷命官踢飞出去的凶残场面,他可能就信了。
就连素来觉得女儿说什么都对的白景怀也沉默了,屋子里气氛一时间安静得尴尬。
“这样啊……”
白景怀语气前所未有的犹豫,“那,就按着你说的,我差人去问一问他的想法?会不会太唐突了?”
给白卿卿这么一说他都给整不会了,这么大一个恩情,该怎么感谢越来越迷糊,白景怀脑子乱糟糟的,宁宴在卿卿口中真这么好相处?
等白景怀得知宁宴答应了会来府上赴宴之后,又捉住了大儿子,神情颇为紧张,“你不是说他不会应下吗?这该如何是好?确是我思虑不周,他与白家走得近会不会也被波及?会不会给他引来皇上的猜忌?咱不能恩将仇报啊。”
白岩也奇怪得很,但他稍微能镇定一些,“宁大人身处高位,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怕是比我们知道得要清楚,既然他能应下,说明应当无事,我们好好款待就是,只这份恩情要如何回报……”
他也还在发愁呢,甚至一度脑子有些抽抽,卿卿说他爱捉弄人,要不……恳请他捉弄一下?
这种念头也只是昙花一现,白岩就恢复了正常,所以他才头疼与这样的人有往来,根本弄不清他的心思,卿卿明明也见过他凶残的一面,是怎么还能觉得他为人正派的?
……
白家为了宴请宁宴做足了准备,尤其是乔氏,特别上心,哪怕她心里对宁宴还是很忌惮,却卯足了劲要尽善尽美,人家可是救了她的夫君和儿子。
这也是宁宴第一回以客人的身份登门,白景怀和白岩亲自接待,都想着定要表达出最真挚的诚意。
然后宁宴来了,毫不避讳地穿一身锦衣卫的官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微微眯起的凤眼,无形中给人以压力。
白景怀忍不住腹诽,究竟卿卿是怎么把“正义”“热诚”这样的词扣在他身上的?他对女儿的教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