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儿是淮西,宁宴暂时也只是颇有凶名,真正领教过他厉害的正自身难保,外头也就知晓淮西王不好惹,可具体怎么不好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更何况,那些宁家人还当宁宴与他们是一家人,那肯定不会像对外姓人一样,不会这样不讲情面是不是?
白卿卿猜想,那些人一定被收拾得不轻,但他们活该。
回到了家里,没两日,赤溪庄便送来了消息,说是新派去的管事与之前俞管事行事不一样,好些农户觉得待遇受损,扬言要离开庄子。
“让他们走,走的时候多给一贯钱,但往后再不许回到赤溪庄,另庄子里若有人闹事一律赶出去,趁此机会清点一下会空出多少田地来,重新募集佃农,之前俞管事在赤溪庄里许出去的好处全不作数,若是接受不了的就另寻他处,一个田庄而已,哪儿那么多弯弯绕绕。”
白卿卿这会儿才知晓,那日为何有那么多农户要给俞管事求情,都是利益作祟。
赤溪庄让他管得阶层分明,得了好处的可不要护着他嘛。
这次换的新管事是白卿卿从宣城带来的,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定规矩一把好手,正适合整顿赤溪庄。
白卿卿让他放开了手去做,那庄子她看了,能在淮西有名纯粹是地段好良田多,账她也翻过,其实追究起来兴许还不如别的庄子,也就俞管事表面功夫做得漂亮而已。
赤溪庄里的某些人,早被俞管事养大了胃口,如今忽然什么好处都没了,他们哪里受得了?
想着那些贵人一个个都是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遇事最擅长的就是拿钱打发,这些人便想着闹一闹,说不定这么一闹,王府那里觉得麻烦,也就松口还让按着原先的来。
〱可谁知新来的严管事不苟言笑,想走是不是?那就不留了,签一份自愿离开的文书,多给一贯钱,爱去哪儿去哪儿。
一些人有些却步,但总有脑壳硬的,走就走,到时候田里缺人,还真能将田空着不成?
严管事做事周全,签文书的时候特意请了官府的人来做个见证,并且言而有信地将一贯钱都当面给了,从此这些人与赤溪庄再无关系。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如此呼啦啦居然走了不少,那些拿了钱的农户脸上笑得开心,哪个田庄经得起这么多佃户一起离开?想让他们再回去,那可就不是一贯钱的事儿了。
严管事淡定地将文书收好,也不急着找人,先将庄子里的田地、果园、花圃、鱼塘、林子等都清点了一番,然后召集仍旧留下的人,优先安置他们。
如此一来,庄里人心惶惶的气氛顿时就变了,他们可以得到比之前更好的地,且严管事说了,赚多赚少都是他们的本事,无需如以前那般还要去讨好谁。
并且一旦发现不良的风气,他定不会轻饶。
这对老实人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甘霖,从前在庄子里混得不好的,都是些嘴笨不会来事的,空有一身种地的本事却过得还不如吆五喝六的人好。
新管事可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