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怀一脸诧异和疑惑,随后忍不住问道:“杨尚书,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为何我之前未曾听闻?”说完话,更是忍不住瞥了李怀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惊疑不定。
“便是刚刚得到,”杨止稍微解释了一下,“寻常军情,往往要等几个衙门甄别清楚,剔除虚假,或者整理晚辈,才会送交御前与枢密院、兵部,因此政事堂得知往往稍微滞后,本官也是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消息可靠?”皇帝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止便点头道:“当是可信的,只是那边是否真有意关中,尚无定论。”
蒋青、丁一等不由皱眉,随后都用惊异的目光看向了李怀,后者神色如常。
只不过,李怀这心里,也是十分意外。
还真有这出?而且这么快?
紧跟着,他不由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就意识到,有更多的问题有待解决。
这些小股人马是真的来探查,还是只是做个样子,后续是否真有兵马要来攻伐?
“从斥候探查,到最后率军来攻,中间经过了多久时间?可惜这些细节,即使回忆也找不到踪迹,又或者是我当初根本就没有所谓斥候这个环节?”
但无论如何,当前最重要的是,还是将眼前这个局面摆平。
一念至此,李怀的视线扫过众人,见着几位相公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而皇帝原本还带着一点怒意的面孔上,又浮现出了一点希冀,他的眼睛似乎亮了点。
“李卿。”注意到李怀的视线,皇帝也不耽搁,直接便问道,“这人果然如你所言那般,有了新的动向,这接下来难道真要攻伐长安?”
说着,他自己又皱起眉来,道:“不过这京畿之地禁军、诸君众多,无论中军还是外军,都是人数不少,而且装备齐全,永昌……罗致远的人马,真敢来攻伐?他有什么底牌不成?”
这最后的话,毫无疑问还是问着李怀。
不只是皇帝,蒋青、丁一,乃至那杨止,都是下意识的看向李怀,要听他的分析和建议。
就连黄旗,都凝神了一些。
“这……”李怀却迟疑了一下,随后扫了卢怀一眼,道:“臣对那永昌贼的用意略有猜测,也有推论,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战略,大致能够猜到,只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泄露出去,可能还有些麻烦。”
皇帝一听,眉头再次皱起,随后摆摆手道:“无需担心这个,几位相公固然各有主张,但都是忠心为国的,无论提议为何,其实都是为了朝廷,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他们不会泄露的。”
李怀点点头,表示了然,他也知道在场的几位,都是位极人臣,享受荣华富贵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大权在握,执掌王朝,对比起来,永昌军那边纵有利益牵扯,也是能分得轻重的。
更何况,如果真的泄露出去了,未必是坏事,因为自己一个回溯,便能顺势布下陷阱!
当然,也能借此试探一下,永昌军可能的战略,如此一来,就算剧情失去惯性,自己一样能有所把握。
于是他便继续道:“若永昌贼军来攻关中……”
卢怀则是脸色阴沉的打断道:“永昌侯当前可还没真的举起叛旗,便要将这般将他归入造反行径,才是会真正将他逼反!”
“卢相公,要不然你来分析一下,为什么永昌侯不会反?”李怀一脸认真的问道,“若他不反,那便是大宁统帅、勋贵,受命于朝廷,那为何不让他回来述职?这些话,我不想再说一遍了,他永昌侯只是将领,兵马并非其人私军,现在携兵自重!你却一意为其开拓,卢相公,你到底存得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