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不愧是定襄侯!”郭寿说话间,又看向了王学等人,“你们又是如何混进来的,又怎么会带着君侯之信?”
“我等在军中,也是有些人脉的,不过尚不足以混入其中,只不过这次得了援助,”王学笑了笑,“当然,这也是君侯安排好的,是那边早就联络好的军中人手安排,趁着混乱,将我等送了进来,至于这身上的衣着,也都是君侯那边让人提前准备的!”
通到这里,阚厦与郭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者更是眼神微变,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些……这些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还有那封信,你等是什么时候接到的?”
“你终于意识到这问题的关键所在了!”王学深吸一口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郑重起来,“我之前特意询问过,因此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凌晨就计划好的!是君侯亲自吩咐下来,安排妥当的,甚至这封信,也是凌晨就写好了,让人送过来,只是因为这城内城外的诸多巡查,耽误了时候,因此在不久前,才送到我的手上。”
“什么?!”这下子,连阚厦都意识到里面的厉害了,“今日这一切的情况,都是建立在郭将军败军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君侯早就已经做好了击败郭将军的准备?”
“可不光是这样,”王学摇了摇头,“你等该想想,郭集材是因为什么才领军出来的,而且为什么要挑选今日出兵,又是为什么要袭击大营?”
听到这几个问题,阚厦、郭寿身上冷汗连连,只感到浑身如坠冰窖,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郭将军是突然才将计划透露出来,直到出兵之前,都没有几个人直到这次袭击,包括了我!”阚厦叹了口气,“至于原因,在开拔之前,将军也说得十分明白,就是因为他料定了定襄侯每次袭击永昌援军,都是要尽起营中之兵才能成功,因此此次援军一来,他就觉得联军营中空虚,没想到……”
“没想到,这整个都是定襄侯布得局!不,说不定从一开始,定襄侯要围点打援,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场,就是要让我那族叔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然后……兵败!唯有这样,才能提前就预料到这一切,可以说,当这一次援军来时,不只我那位族叔知道机会来了,定襄侯也意识到,可以收网了,所以这并不是预测,也不是推断,而是预谋、是布局!”郭寿深吸一口气,手脚冰凉。
阚厦更是呼吸急促起来。
王学却仿佛犹觉得不够,继续道:“不仅如此,联想到从兵马一来,君侯便派人在城中城外、龙阳龙门等地散播消息,联络人手,内外沟通,这才有了我等聚集在这里,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掌握军中大权,然后操纵起来!”
但到了最后,他也不免叹息道:“这其中环环相扣,几乎每一步和后面都紧密相连,但在最早布局的时候,却是东鳞西爪,让人摸不着头脑,仿佛每一步都是独立的,各自为政,都是只是某种攻城、破城的尝试,殊不知这其实都只是落子,而现在,这一切就串联起来了!”
说着说着,包括王学在内,营帐里的几个人都沉默下来,他们感到越发压抑,觉得这偌大的洛阳城,无数人马,就像是一个个木偶一样。
直到传令的兵卒过来,才打破了这种压抑和安静。
听着其人汇报,知道已经有大概六成兵马被重新收拢控制,阚厦振奋精神,对左右道:“时间不等人,迟则生变,等不到全部兵马了,六成就六成,传我命令,立刻拔营,前往龙门堡,记住,要急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