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百姓,是不是渴望一见自己,李怀并不知道,毕竟他入城的时候,那真是家家闭户,处处清道,莫说百姓了,连那兵卒都没见着几个。
倒是那些大小官员,连同这洛阳城的大小世家之人,可真的是望眼欲穿,那李老先生领着李怀进入洛阳城中,还没有走几步,周围的人便一拥而上,想要与他交谈。
不过这么多人一起说话,李怀就是想要一一回复都做不到,而随便回复一个,又显得冷落了其他人,毕竟他早已非吴下阿蒙,很清楚像现在这种时候,他尚且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背景,更不知道各方诉求的内容,贸然开口,说不定哪句话说的不好,被人记恨都算小事,最怕的就是被人借题发挥、任意曲解。
毕竟在穿越过来之前,他就知道媒体、舆论很是喜欢断章取义,所根据的,无非是对自身是否有利,这个世界想来也不会免俗,甚至因为涉及到明确的权力。
所以他的应对方法十分干脆,就是微笑、微笑、再微笑,就是不怎么回复。
这旁人见着,也不好说这位君侯高傲而不近人情,毕竟人家始终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换成其他人公侯,岂能见到这般光景?
于是众人也只得赔笑,这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在侍卫的疏导下,勉强保持着队列和秩序,就这么路过了长街。
因为这些人里面,有不少人是骑马坐车的,李怀总不好一直行走,旁人也知道这不合礼仪,于是很多就有人传出命令,而后不久之后,就有一辆典雅马车行驶过来,被送到了李怀的跟前。
“着实是我等疏忽了,让君侯这般走在城中,还是因为没有个主心骨啊,连这点事都办不利索了。”李老先生又是一阵解释。
李怀也不蠢,他现在也听明白了,说是没有主心骨,其实是各方牵制之下,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出来主事,盖因这旁人也不会服气,难免相互扯后腿。
说到底,这件事的根源还是洛阳原本的主事者,先是被贼军驱走,而后贼军主脑接连败走,虽说还有郭集材此人,可他现在重伤修养不说,本身还是贼军出身,戴罪立功可以,但现在再出来主持,莫说旁人不能放心,在道义上都说不过去。
这位置一空出来,众人难免就有想法,哪怕随着朝廷的人派遣下来,很快就会失去权柄,可暂时的头领,一样能做不少事,尤其是对洛阳本地的世家来说,当个一段时间的暂时头领,完全可以给自家带来众多好处,乃至进一步夯实基础。
“这些人现在对我这般巴结,可能也是希望能得我信任之后,出任这个临时的一把手,或者说,作为辅佐我的二把手,继而得到实利,不过我根本不用顾忌什么,毕竟这关我屁事?早点弄好,我也乐得轻松。”
想到这里,李怀也不啰嗦,直接就对李老先生表示道:“这洛阳的政务,我是不好过问的,我等领军来此,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就是光复洛阳,夺回这座被贼兵所占的古城,在这个过程中,诸位都是立了功的,没有你们和诸多百姓的努力,单纯靠兵卒的武勇,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命,才能真正打下此城!”
说着说着,李怀便循着穿越前听过的一些演讲,很是夸赞了一番,继而话锋一转:“不过这城池被打下来了,便不该是我等再来掺和的了,这毕竟不是军务,是政务,政务就该是朝廷的官吏来掌管,现在这些官吏不全,暂时不能到位,那就得请诸位多多担待,协助咱们城中还剩下的官员,把这事给捋顺了,弄平了,等朝廷的人来了,也好全须全尾的交接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李老先生则很快反应过来,就道:“君侯,这怕是有些不妥,您是不知道,如今这洛阳的局面,实在是太过混乱,贼兵首脑虽然去了,但还有不少爪牙遗留此处,若是没有您的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