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致远万万没有想到,他等待的机会,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这才几天啊?半个月都没到!居然就有了这等机会!”
他拿着那封信,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就像我没有想到自己会败亡的这么快,以至于连逃遁边关,都准不不及一样,我也实在没有想到,皇帝小儿会这么糊涂,仗着有李怀镇国,居然这般托大,竟然想要视察洛阳?御驾亲临?他难道不知道,半个河洛外围,还有我的兵马吗!”
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已经胡子邋遢的样子了,脸上更满是疲劳,只是此刻却被那一抹兴奋之色,完全遮盖住了。
“我承认,李怀是厉害,半个月不到,拿下洛阳,随后更是迅速掌握了洛阳,里里外外都对他推崇备至,无论是实际上,还是在威望上,都彻底稳固了洛阳,只是李怀再厉害,终究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既顾得上洛阳,还能顾得上护持皇帝,这就是机会!”
罗致远这边话音落下,在旁边侍候的罗钦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只是他的这副模样,却被罗致远看到了,这位难得心情舒畅的前永昌侯便笑道:“有什么就直接问,咱们罗家的人,什么时候这般扭扭捏捏了?”
罗钦点点头,干脆的问道:“属下听说,那定襄侯最近在洛阳一直放权,几乎将政务这块都让出去了,似乎是和朝廷派过去的官吏有矛盾,又好像是压不住局面,为何侯爷您居然对他评价这么高?”
罗致远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能注意到这点,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有的时候看问题太片面、浅显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因为不争,方无人能与之争,他李怀有步骤的退让,逐渐将那洛阳的政务扔出去,实乃神来之笔,我也是最近才相同的,”注意到罗钦的表情,他笑道,“我最初也和你想的一般,但现在随着手上情报越来越多,才明白过来。”
“还望侯爷能教我!”罗钦抱拳,语气诚恳。
“原因很简单,洛阳先后几次波折,换了几波人了,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百姓黔首,还是世家大族,都有所损失,不仅仅只是利益上的,还有其他方方面面,而且尽管没有经历太大战乱,但洛阳到底受了波及,甚至还有几场战斗在城内外展开,这也是难以抹去的痕迹,既如此,就有受到影响的人。”
罗钦一愣,继而露出恍然之色。
罗致远停下来,就道:“说说。”
罗钦道:“朝廷要梳理洛阳政务,要恢复秩序,牵扯各方,利益分割、职权划分等等,都牵扯方方面面,往往给了这家,那家可能就有怨言,便是妥协,也不是两不得罪,反而是两家都不满,其实是个苦差事!定襄侯一下子就跳出了这个樊笼!”说到后来,语气中居然带有了一丝佩服,“果然是城府太深,诡计多端!”
“这就是筹谋之能,不服不行啊!面对权柄,旁人都是硬着头皮也要抓住,他李怀倒好,舍得放手,退一步,反而得了好处,”罗致远深吸一口气,“他这样一来,不仅不得罪人,反而因为威望,成了仲裁者,朝廷的官吏得罪人,他过来做和事佬,涉及各方不满朝廷,反而要感念李怀的恩义,不仅如此,这军权其实还牢牢掌控……”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听说当下占据洛阳的兵马组成复杂,有禁军、有藩军,彼此之间还有矛盾,之前李怀作势放手,让一些朝廷安排的将领接手,结果转头两边就在洛阳城外摆开阵势,闹出矛盾,差点打起来,最后迫不得已,他们又亲自将李怀请了回来。”
说到此处,罗致远轻叹道:“实在是高!真是人情练达,换做是我,决计是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