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延塘关,羊群悠闲的啃食青草,放牧的西戎人骑在驽马背上,悠闲的晒着渐渐升高的晨阳。
叮叮叮叮……
是铜铃的声音自远方过来,懒散的牧人伸手遮挡阳光,朝远方的铜铃声望过去,那是一支渺小的尘烟朝这边蔓延过来,他正疑惑哪里来的骑兵时,陡然间有更多的蹄声响起,他猛地偏头看向另一个方向,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骑兵跃过前方的山丘,纵马飞驰,然后他便看到一支箭矢在眸底放。
噗的一声,箭矢贯穿他的颈脖,直接从马背上摔落下去,他贴在地面的最后视野里,羊群惊慌四散,无数迈开的铁蹄冲去的方向,正是他所在的部落——野郎部。
总有些时候,战争就是来的毫无预兆。
示警的牧人还在草原上奔行,下一秒,就被人随手一箭射下马来。、
狂奔的赤红战马上,吕布插上弓,抬起一只手,马超拉扯缰绳,马头偏转,奔向另一个方向,浩浩荡荡的骑兵随即分裂,化作两股跟随一红一白两位将领,犹如潮水般分流开去。
千军万马般左右环抱,迅速穿行这片草场。
西南十五里。
一顶顶毛皮缝制的帐篷错落成不规则的圆形聚集一起,这是一支数百人口的部落。
明媚的晨日里,西戎牧民忙着自己的事,有的驱赶着牛羊回到圈里,发出喧嚣的嘈杂,也有正玩耍的两个七八岁大的西戎男童晃着辫子与小伙伴拿着木枝当做刀剑比划。
有密密麻麻的马蹄声传来时,两个孩子停下手中的比划,偏头望向东南面,部落里忙碌的妇人也都停下手里的东西,纷纷驻足张望。
马蹄如雷般逼近。
一支上千人的骑兵拖着尘烟冲了过来,为首一人银甲白袍,狮子盔缨飘荡中,挽弓搭箭瞄准了这边。
嗖——
箭矢瞬间飞来。
站在原地的男童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玩伴直接倒飞出去,鲜血便溅在了他脸上。这一瞬间,部落顿时一片混乱,失去孩子的妇人哭喊着冲上去抢孩子的尸体,部落中的青壮、老人叫嚣嘶喊钻进帐篷取出长矛、弓箭。
还在呆呆站在原地的西戎男童,眨着眼睛,视线里,一匹战马奔袭而来,刀锋唰的一下挥砍而下。
带着懵懂表情的脑袋飞上了天空,翻转的最后视野里,是密密麻麻的骑兵犹如潮水般席卷进了部落。
一匹匹战马高速推进,拔出的钢刀,照着部落中的人的脑袋疯狂劈砍,头颅、头皮、血肉都在飞溅开来,抱着死去孩子的西戎妇人被砍上一刀倒地死去,随后被紧随而来的马蹄踩踏。
愤怒冲出帐篷的西戎青壮,发出“哇啊!”的大喊,捅向冲来的一匹黑马,马上的银甲骑士一勒缰绳,黑马嘶鸣咆哮,人立而起,披风招展的一瞬,马超腰间一抹寒光唰的拔出,直接将那西戎人脑袋劈成两半。
他一手持枪,一手举起宝剑,坐在马背上朝周围席卷这支小部落的狼骑嘶吼:
“西戎人在云瑱做的事,悉数奉还,凡蛮夷者,无论妇孺老弱,一概不留!”
周围奔涌追杀的骑兵之中,有人点燃了帐篷,火焰片刻间窜起来,浓烟随着风卷上天空,整個部落小部分陷入火海,着火的身躯在乱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黑烟席卷天空,也有从部落中逃出来的人,骑马在草原上狂奔,奔向依附的野狼部,听闻消息的野郎部落瞬间炸开了锅,他们在延塘关西面的草原,从未有过遇到这样的事,就算是燕国边关守将,尸体都还挂在他们旗杆上呢。
乌达奴威严被人挑衅,他是无法容忍的,尤其是听说是燕人的骑兵,他也丝毫不会畏惧,草原上,他的族骑才是最厉害的。
“邪奴呼!呼喊族里善战的勇士,有多少唤上多少,跟随这个懦弱的报讯者,去他弱小的部落看看,顺便让敌人知道这片草原谁才是主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从帐篷里钻出来,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颈上挂着数颗粗大的狼牙。
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白色的骏马冲到面前,邪奴呼翻身上去,用着西戎话大声呼喊,不多时,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回应。
不久,他的身边聚集了两千多人,他们既是牧人,也是善战的骑兵,听闻一支小部落遭到燕人骑兵袭击,发出最为勇武的呼喊,调转马头跟随邪奴呼纵马狂奔而去。
天空之上,有着起凶戾的鹰鸣。
大鹰飞扑而下,落在巨汉手臂。
苏辰收到典韦递来的纸条看了一眼,他只回了一句:“让吕布看着办吧。”
片刻,雄鹰展开翅膀再次腾空而起,飞向远方,它目光俯瞰大地,找到了一片歇马坐地的身影,它发出啼鸣,扑了下去,落地上后,抓上的纸条被人取走。
红色的战马上,披风猎猎飞舞,吕布看了一眼,抬起手臂,用力握掌为拳,坐卧的一千五百骑翻身上马。
缓缓移动里,骑兵群落加快了速度,数里之后,翻过一个草丘,远方那支庞大的部落营帐映入众人视野。
“跟着我!”
吕布轻声说了声,座下的战马踏出一步,然后冲下草丘,拖行的画戟划过弧形,他声音又说了一句:“跟着我——”
记忆往昔,仿佛这一刻,他回到了草原面对的当年凶悍的鲜卑人,那张充满野性的脸孔化出狰狞,声音陡然暴喝
“跟着我……踏平此处!”
身后一千五百狼骑铁蹄犹如雷霆翻滚,草屑卷起在翻腾的马蹄间,发出轰隆隆震响,朝远处的西戎人营地猛扑而去。
“杀!”吕布缓缓抬起画戟。
身后奔袭的骑兵挽起弓箭仰上天空,然后,密密麻麻的箭矢冲天而起,飞向还在生活的部落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