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无碍,但无法视事。”
成道彦一听,顿时呆立当场,他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换防,为什么是傅津川节制宫内诸军。
他是道君皇帝的亲信,却不是太子的亲信。
在东宫所能信任的武将中,唯有傅津川地位最高,以侯爵之尊节制诸军倒也勉强够格。
“我明白了...诸班直暂听侯爷调遣,还请侯爷发令。”
成道彦能做道君皇帝的亲信,自然是个明白人,知道眼下太子殿下已经掌握内外大权,即便是他作为皇帝心腹也不能和太子逆着来。
而且这太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
傅津川没在意那个“暂”字,他本来就是临时受命,“如此还请大将军调拨四个班直配合皇城司内城司整肃宫内,大明宫各门班直驻守。”
“诺。”
成道彦没有半分犹豫,军人不过听令行事而已。
傅津川没能回家,但还是让人回府上取了些衣物,其中还包括甲胃。这个举动却把府里人吓个不轻。
在加上昨晚夜间贼匪作乱已经是满城皆知了,因此不免有些担心。
大堂里,傅家男丁都在,三叔和五叔还有大郎傅淮川都还比较沉稳,只有五郎有些坐立不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全城戒备,各坊市都被封了,好好过个节,怎么成了这样,三哥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也不来个消息。”
五叔直接驳斥道:“来什么消息,宫里面一定出了事了,庞云刚才说现在三郎是大内都部署,还不明白吗?”
五郎没听懂五叔话中的意思,转过头望向大哥,傅淮川叹了口气道:“现在宫里是太子在主事。”
“那那昨晚,刺客是奔着陛下去的?”
五郎说出口之后,立马又闭上了嘴,这样的消息委实有些太令人震惊了,难怪叔父和兄长都隐晦不谈...
高大的宫墙,并不能阻挡消息的外流,上元夜的混乱,和十六这天早上的异常,所有明眼人都知道了宫里出了事,是太子殿下在主事。
而什么情况下是太子殿下主事呢?答桉很明显,那就是道君皇帝不能视事。
“看来是宫里出事了。”正在府中抄经书的吴药师放下笔,与一旁正在喝茶的吴明达说道。
吴明达不置可否道:“宫里出不出事,你现在也不能出门,而且就算道君皇帝没了,他的遗旨你也一样要遵循。”
吴药师苦笑道:“咱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吗?这年节还没过完呢。”
“没准明天就要举国同悲了,你就算想笑也得偷着笑啊。”
吴明达倒是言谈无忌,昨晚的事情燕王府没参与,但不代表燕王府不希望红莲道把事情做成。
道君皇帝对朝堂内外控制的极为严密,换成是太子,说不定就会搞出一点什么乱子来。
有时候两方对峙,比的不是谁的妙手多,而是谁犯的错误少。
吴药师笑道:“你在这说的这些话,差不多够砍十次头了。你说红莲道到底是怎么行事的,居然真就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我猜那位就算没死,也肯定受了伤。”
吴明达道:“等陈先生回来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陈剑州推门进来了,“世子,郡主,猜一猜昨晚上京城有多少个一品大宗师露面了。”
陈剑州是王府亲信幕僚,心思缜密一向负责燕王府在上京各项庶务,本身就是二品高手,还是吴家兄妹在上京城最信任的人。
“几个?一品大宗师能有多少,五个?”
“我猜八个,可能是四对四。”
陈剑州也不在卖关子道:“十个。”
吴药师和吴明达一听都有些错愕,“十个?全天下的一品高手才多少,上京城就有十个现身?”
陈剑州如数家珍道:“方家兄弟,皇城司的简伯雍,守清观的陶应真,宫里面有个仁宗昭仪姓柳,白龙寺的圆觉和尚,还有一个西域的来的佛宗圣子。加上舞阳侯于罗睺,大漠金刀札木合没能进城,据说被一个老太监挡在城外。”
吴药师倒吸一口凉气,“红莲道好大的阵仗,调集了这么多的高手,阿耶一直都骂他们鼠辈...”
吴明达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是红莲道一家?是几方合力罢了。”
陈剑州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茶喝,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四城大营里坐镇的都是勋贵,宫城里是武安侯和武定侯,而舞阳侯于罗睺率禁军,会同绣衣卫的精锐去白龙寺了。
”
“白龙寺?完了,六百年古刹在劫难逃了...”
吴药师叹息道,他这名字的来历就是跟佛门有关,所以对于白龙寺即将要面对的遭遇,也是颇为惋惜。
此时白龙寺,寺中武僧严阵以待,手持各式兵刃立于山门前。虽然有些僧人已经提前知道消息携带财物逃走,但还有有非常多的僧人留下与寺庙共存亡。
而山下,一炷香灭尽之后。见武僧们并没有放下兵刃的意思,于罗睺一挥手,一声“放箭。”
万弩齐发,箭雨遮天蔽日。
白龙寺僧侣,几乎阖门死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