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是前辈,是享用社稷之人,不该敬我,该我敬您才对。”
说是敬,但是李和却没有动,或者说,他不喜欢那样,两人就仿佛这个时代的过客一般,友人相逢,一起喝两杯就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夫子,您说呢?”
“哈哈哈,是极!”
大笑着,孔子不再拘泥于那些,亲手给两人将酒斟满,说道:“夫子,我来到这个时代,应该是有原因的。”
“或许,关乎我那个时代的存亡也说不定。”
“所以,我得回去。”
李和说道这个份上,孔子也正色了起来,他陷入沉思,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陛下可以西行。”
“哦?”
“西出函谷,在纯白的纸上,随意落下一笔,后续填充,可以根据这一笔成画。”
“原来如此……”
李和明白了,他既然用了“李耳”这个名字,那,该做的事情,也要去做才行,骑青牛西出函谷,将道德经交于尹喜。
因为,既然历史正文有纪录,那么,尹喜应该是这个时代唯一可以保存道德经的人了。
想罢。
李和再次倒了一杯酒,他以手沾酒,开始在木地板上写字,是道德经……
孔子一见,便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
而狐狸,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只有能让你看见的,你才看得见,不让你看见的,道就在面前,你也见不到……
落笔生花,字绽金莲。
一字成而一字消,孔子集中所有注意力观看,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以他过目不忘的能力,区区五千字的经文,他游览一眼,便可记住。
更何况一字字的观看。
可是,就在他看完最后一个字后,他呆在了那里,但是他的眼中,无数景象在翻飞着,李和看着这一切,没有在意。
只是抚着狐狸的背,望着星空,独自饮了一宿。
次日。
紫气东来,天地间第一抹金光打在孔子的眼中,他才回过神来,他面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他闭眼回忆了一下,再睁眼时,竟是苦恼。
再次回忆,苦恼之色更深了。
终于,他幽幽一叹,感慨道:“道之所存,吾不得也……”
李和在旁边微微一笑,问道:“夫子记下了多少?”
孔子苦笑,说道:“最初只觉得有几个字模糊,闭眼回忆思索一翻,竟然只记得七成了,再次回忆,又只剩三成。”
“如今,恐怕连囫囵完整的话,都记不清一句了。”
“看来,我并没有这个缘分。”
李和说道:“夫子,道,能用明文记录下来,那它是道么?”
孔子讶然,随后感慨道:“是啊,本来,就不是以文字能够记录的,老子能够以道德经将道叙述出来,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他所叙述的道,也仅仅只是一部分,给我们打开了大门而已。”
“道的知识浩瀚无垠,我不能得道,是我修为不够深罢了,无需拘泥于经文本身,去领悟道的本身,才是我应该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