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被腰刀余力带着在空中悬了一会,就滚落在地上,吓得围在四周的百姓如潮水一般散开,纷纷避开那怒目而视、死不瞑目的带血头颅。
“原因你想一个,若是想不好,你也是这下场。”王璞恶狠狠盯着身旁呆若木鸡的葛朱白。
然后抬头望向蓝天,似乎能冲淡窜入鼻腔的血腥味,将胃部的不适压制住。
杀人,他这是第二遭。
而且杀了一个貌似良善的人。
不过十个胥吏,九个该杀。
刘典司恰好不是哪一个为国为民的清廉吏员,清廉吏员绝不会置办出如此家产。他在侯府时,听闻刘典司的恶迹也是不少。
有了昨日杀伍长吴勇的缓冲,王璞总算没丢面子。杀同类心里这坎说过去就过去了。
葛朱白拼命咽着口水,牙齿哆嗦,“这怎么解释?难道说是情杀?可说勾结朝廷,跟说陛下何故谋反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王璞手中提着的长刀,鲜血顺着刀身从刀尖缓缓流下,再次露出那凛冽如雪的刀身,他突然感觉算计五世子不是一个很好的计策,比如现在屠刀在五世子手中,可以轻而易举杀了自己。
脑子再好用,还是会被一个莽夫轻而易举杀掉。
考验!这是一个考验!
五世子凭什么给我富贵,凭什么给我柳氏,就是凭我的脑子。
可以让刀从刀鞘出来时更加名正言顺。
五世子为什么要杀掉刘典司,因为刘典司勾结朝廷,但这不能在大庭广众说出来,得给侯府和朝廷面子。可要找一个什么理由呢?
“诸位....诸位父老乡亲。”葛朱白狠狠吸了一口气,喊道:“刘典司平日作威作福,压迫乡邻,逼良为娼,还放印子钱,五世子实在看不下去这厮在宿州县作威作福,这才向朝廷请了旨意,当街杀死这污吏劣绅!”
“诸位想想,找刘氏借粮的时候是不是斗子大了些,他们借用小斗,收用大斗,这一进一出至少赚了五成!五成啊!”
百姓沉默无声,默默的看着葛朱白在表演,指指点点。
葛朱白一愣,遂即想到了什么,说道:“意思是说,刘氏借了你一石粮食就要收回一石半,也就是多收五斗粮食!”
“嘶.....”
百姓倒吸一口冷气,这刘氏却是该收,没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刘家竟然背地里有这么恶劣的勾当。
“杀死刘典司,世子杀得好!为民除害!”
葛朱白将自己能想到的各种罪名堆在刘典司身上,说的是亲者恨仇者快,满街百姓无不拍手叫好,他唾沫星子乱飞,越说越得意,甚至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继续滔滔不绝数落刘家的罪行。
很快,王璞的形象就无比的高大了起来。
满街百姓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与其说被葛朱白忽悠,还不如说心里潜藏的对这些劣绅的不满。当一把火燃起来的时候,哪怕刘家再有善行,也会在这熊熊烈火中无人问津。
“做得不错。”王璞拍了拍葛朱白的肩膀。
没想到,这小子真是焉得坏,是个人才!